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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隔空交锋(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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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好久不见,本来想年前就给银耀第一部结尾的,惭愧删删改改总是不满意,弄到现在,然后最后一章也写到三万多字了,索性分两章好了,这就是第一部的倒数第二章啦。

也不再提身体越来越差的原因了,总之精力不足吧,写色文很逞强的感觉,所以银耀第一部完结后,可能要暂停第二部的计划了,暂停多久也说不清,可能一年,可能两年吧,这期间如果没什么“一时兴起”的话,可能也不会发表H文了,对为数不多喜欢我作品的读者表示歉意。

总之,银耀要结尾啦,最后的布局还是费了我不少心思,喜欢这部作品的朋友还请看得慢一些。

嗯,我说完了,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哦对了,前两天看了新版的古墓丽影,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女主一把把,但总感觉每个情节都感觉可以改编成H文,在电影院里浮想联翩,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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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阳关前,平原辽阔,苍苍山脊在两侧林立,尾端延伸天际。

此处堪负天关之名,绝非是建造者的自大与当世人的恭维,而是地利与人和的天作之合。无论从多的位置远望向殇阳关,那千古奇伟的城墙都堪称庞然大物,纵横睥睨之势震荡人心。

临近关前,山势略微收拢,却依旧宽阔得让人产生足以屯兵百万的错觉。

这时已过正午,艳阳垂射之下,赤甲洪流昭然成列。

浩荡的赤军最前方,一绒甲女子坐立于马上,半头细辫,腰背挺拔,暗红色的披风长过了马鬃,迎着殇阳关的雄浑在空旷的关隘前猎猎作响。

那明丽精致的脸颊上,一双剔透莹亮的眸子如刀割般扫过殇阳关,锋利的视线自下而上直冲城墙之巅,扬首之间,傲然如鹄,素发飞扬,好似她一个人,便能比肩这巍巍天关。

威风凛凛,沉稳如山!

如果不是对昨夜与耶律世子的耳鬓厮磨感到无法释怀,颜雪衣能带上一脸战胜后荣归故里的期待与炫耀的话,那这位假铁沁儿便是堪称完美。

殇阳关上,耶律华望着缓缓行来的五千赤甲,神色冷淡,他的儿子耶律杨和女儿耶律玉儿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后。

“玉儿。”耶律华轻唤。

耶律玉儿上前一步,精亮的眸子凝望着耶律华的背影,又偏过头,和关下的那个自称铁沁儿的女人遥遥对望。虽看不见对方的脸,但那股傲视天关的轩昂,却穿透空间,刺进耶律玉儿的眸子里。

耶律华不回头,抖了抖袖口,问:“你觉得那是熠朝公主,还是铁沁儿将军?”

耶律玉儿再踏一步,墙垛外的劲风纠扯起她的秀发,丝丝缕缕荡漾于高墙,她专注的盯着父亲所看的方向,思索良久。

她没见过大离的铁将军,亦不曾见过熠朝的颜公主,但她从不动摇的觉得,两者应该是截然不同的。她早就知道熠朝的公主皆是娇生惯养,帝都也曾传出过消息,颜雪衣是一位肤若凝脂,媚骨天生的娇柔尤物,怎么可能短短数月,就能拥有一军之将的杀伐之气和浩然之姿。

如果此女真是颜雪衣伪装而成,那这个公主就太可怕了,说是神姿天纵也不为过,如此天赋与心性,要强于自己十倍百倍。

所以,无论是从理智,还是从情感上来讲,耶律玉儿都不愿因相信这个女人是颜雪衣。

“父亲,我一路随军而来,见过我们的铁蹄如何践踏熠朝的残军,也见过郡候家的公主们是如何盈盈弱弱的哭破了嗓子。中原人都是羊,中原的女人更不可能有棱角,所以我不认为那位在帝都为了活命甘愿成为杀父仇人性奴的长平公主,能有这样的气势,也不认为她有骗关的胆识,更不认为她身后还能有这么多伪装成赤甲劲旅而难辨真伪的雄壮之兵。”

“嗯,那你认为,送那封告密信的人是什么目的?”

“回父亲,中原人善权诡斗争,您和吕桦一系素来不和也并非什么秘密。铁沁儿是吕桦元帅的爱将,如果在这里受辱,有人便可大做文章,挑拨我们大离内部的矛盾,削弱我们的统治。”耶律玉儿猜测道。

耶律华沉吟,又对儿子耶律杨招手:“可同意你妹妹的说法?”

“回父亲,”在耶律华面前,耶律杨不敢造次,他飘忽的眼睛从耶律玉儿因长期骑马而练得异常圆润挺翘的臀峰上移回,略作思考,然后垂首应道:“据儿子所知,颜真的这个女儿,聪慧非凡,胆识过人,而她身边的大熠残党,也不可轻视,但……”

“如何?”

“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耶律杨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玉儿比我聪慧沉稳,我相信这一点上,她必是深思熟虑,不会轻易下错判断。”

耶律玉儿冷哼一声,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位把话题又引向她的哥哥。

而耶律杨微笑的看着妹妹娇持的小脸,并不以为意。

他心里自有算计,昨夜初尝尤物回味无穷,早就动起了别样的心思。

那是大熠最后的血脉,无论于离国,还是于战局,都有着重大的作用。若是落入他那一心只想着回归北仪的父亲手中,必然会亲自看管,留以大用,那时颜雪衣便再也与他无缘。

所以耶律杨今早回来复命时,只告诉耶律华:“昨夜对方微醺,儿子和他隔着桌子相谈不久,无甚破绽。”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父亲依旧心存疑虑,顾忌她依然有可能是铁沁儿,忌惮她的主帅吕桦有大做文章的机会。父亲想顺利的告老还乡回到北方,便不敢雷霆出手,只能等对方先一步暴露身份,露出夺门的獠牙。

昨夜潜出去确认告密信消息真伪的斥候还没有传回消息。

所以他知道,在父亲的算计里,关外伏兵已设,即便是发生突围混战,也不会改变他捉住对方的结局,所以一向求稳的父亲一定会等。

这便是他将颜雪衣收为禁脔唯一的机会了。

而此刻他安排的人,应该已经传达到位,城门的混战一旦发生,他在伏兵里的那位军官兄弟就能起到关键性作用,成为突破口,有意的放颜雪衣带着极少的护卫撕开一条逃生的道路,而那条路的尽头,自然便是一张他耶律杨等着美人自投的天罗地网。

听完儿女的回答,精神奕奕的耶律华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嗓音愈发铿锵有力,似乎在有意的向谁展示他斩金断铁的决心。

“杨儿,玉儿,你们都很聪慧,知道为父忌惮什么,但切记你们不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你们可真的明白,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希望她是颜雪衣啊,我为她开门,她为这苍生攻城,那这场战争,便结束了。”

……

遥远的沂水,天气已经越来越凉。

院子里姬浩渺脸色苍白,早早的披起了大氅。

近日频频借着借赤瞳之主的眼睛洞察一切后,他心如明镜,脑海中意境悠远,有混沌开合化作兵卒,演化为千里之外的战局。

公主精心伪装,率土着五千扮作赤甲,代铁沁儿叩关殇阳。

殇阳关外二十里,太师严复和镇南将军许昌元对坐军帐,浩浩荡荡的三万大军蓄势待发。再远一百里,骑兵大营厉兵秣马,上将王莽振臂一呼,万骑嘶吼,兵锋正盛,卒马昂扬!

然而转瞬之间,苍茫夜下,殇阳关得飞书传信,潜出轻装劲旅,黄雀于后。

局势因此逆转,公主军夺门受困,陷入纠缠。

原本该依约而动的三万攻城大军被侧翼杀出的赤甲劲旅冲散阵型,拖入苦战。

万骑闻讯而奔袭,却在这混战中无法发挥骑兵的优势,无法解围。因为三万大军未能第一时间赶到,公主所率的五千蛮兵终于是站不住城门,只能选择转身突围。

然关外早有伏兵,突围受阻,追兵又至,最终公主兵败被擒。

“不行,还是不行,有心打无心,怎么推演都是必输之局,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就是万不可发起夺城之战,且要迅速退走,不能被追兵缠住。”姬浩渺摇着头,缓缓睁开眼,手中举了许久的茶,已经变得冰凉,他放下茶杯,轻声呢喃,“是谁提供的偷关之策,又是谁走漏了公主大军的消息……”

侍女换了杯热茶,姬浩渺叹了一口气,眼中似乎有精芒闪过,苍白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喜悲。

“尊敬的赤瞳之主,劳烦你用秋鹰,为我带一封信可好?”

“送去哪儿?”黑袍少女懒散的靠在熊皮毯子里,只睁开一只眼,俏皮的看着姬浩渺,“飞到殇阳关,可来不及。”

姬浩渺擦去嘴角苦茶,微微一笑:“公主殿下能否逃脱,在天意而不在我,我不是要给她送信。你替我把信送到王莽将军手上便可,公主殿下失利一局,我便要为她扳回一局。”

“切~略略略~”

……

自从清晨与耶律杨一别,颜雪衣便觉得昨夜有些蹊跷。

但她不敢妄下结论,毕竟偷关之策的成败会决定这个天下未来的走向,她若能奇兵破殇阳,那么三日便可奔袭帝都,光复大熠。即便不能速破,也可盘踞富饶的三仓城与帝都对峙,围困北蛮。

所以即便心中有了怀疑,她也更愿意赌一把。

深吸了一口气,颜雪衣压下沉重的思绪,行至城门百米之处,勒马驻足。

诸葛政策马在后,可以看到颜雪衣的素手用力的捏着通关文书,指节有些发白。

他动了一下马缰,并肩上去,沉沉的说道:“这殇阳关的城门威严磅礴,坚不可摧,为熠朝的祖祖辈辈守护了数百年的江山,我猜你从没想过,自己身为大熠的嫡长公主,竟然有一天要攻打这里吧。”

“我又何尝想过大熠有一天会亡国。”颜雪衣目色惨然,不愿再多说。

诸葛政也不说话了,他从颜雪衣的眼睛里看到了自怨自艾,就是那么一闪而逝的情绪,却偏偏让他懂了。

“真傻……”诸葛政沉默了很久,才忽地说出这句话。

颜雪衣一愣,这时有风从两侧的山脊回流,沿着丝丝铁缝倒灌进她的甲胄里,她取下头盔,顿时寒气灌顶,有莫名的凉意在心底荡漾,但是诸葛政的笑容,在她眼里,比太阳还要炽热。

她突然觉得,要是每次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都有这个男人在身边那就好了。

城上城下,数方人马心思百转。

殇阳关城墙的后面布满了森寒的利刃,赤甲的土着也时刻准备暴起夺门。只有那位负责与关前驿站接洽的文吏什么也不知道,满脸堆着笑小跑而来,恭敬的站在颜雪衣的马前,呈上双手。

颜雪衣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此时伪装无暇,居高临下,慵懒而随意的将通关文书丢到文吏手上。

文吏接过收好,退后数步,再鞠一躬。

颜雪衣却叫住了他,突然用不满的语气说道:“昨夜耶律世子曾说要亲自迎接本将军入关,这文书过审,再传达到门吏的过程想必耗时不短,请大人帮本将军问一问,世子何时出关相迎,避而不见是不是对本将军有什么不满,故意让本将军在这吹风饮沙。”

殇阳关的巨门非人力可以轻易推开,正常来说,非备战时,不但配备的苦力少,还得持着门吏的令牌传达给门卒,门卒再役使苦力,方可借机括的力量将巨门缓慢开启。

所以这一层一层传达下去的流程,耗时的确颇长。

文吏惶恐的道了一声“是”,然后一溜小跑回到了耶律华身边,将颜雪衣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了出来。

城头上,锦袍加身的耶律杨露出头来,目光灼灼。

颜雪衣心生感应,略有心虚看了看作陪在旁的诸葛政,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己后,她才蓦然抬头,寻觅到那道让她不安的视线。

这样遥远的距离,原本是看不清五官的,更遑论感受到视线。可偏偏这遥遥一眼,便让颜雪衣感觉到自己的肉体似乎无所遁形,身上的铁甲此刻无限的变得薄了,薄到她能轻巧的舒展四肢,虚与委蛇的将全身的情欲展示给对方看。

她下意识的就夹紧了马背,身体里腾起一股燥热,勾起了昨夜荒淫的回忆。

“可有此事?”

耶律华面无表情的接过通关文书,看都没看,直接丢进了一旁的火堆里。从接到那封告密信开始,他便拥有了极大的军情优势,颜雪衣费尽心力、受尽屈辱用身体换来的密语,对他来说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他现在只是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耶律杨微惊,立刻回道:“儿子确实这么客套过。”

虽然耶律杨并不想被一个即将成为他胯下之奴的女人牵着鼻子走,但他明白,如果他不敢出现在赤军之前,就会显得殇阳关一方心里有鬼。

此时城门未开,一时半会儿追兵都出不了关,如果这时就直接惊走对方,那么在对方一人未损,且阵型整齐的情况下,仅凭石林中的人马伏击,未必稳妥。那么即便他现在把实情向父亲全盘托出,为了大局,耶律华也会让他前去一叙。

所以反正都是下城,他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密计。

在他看来,这只是颜雪衣一场黔驴技穷的试探罢了,他有心算无心,不可能露出任何破绽。这番前去,就是有些想看颜雪衣那绝美的小脸,在猜疑和希冀这两种情绪的交错折磨下,会露出什么有趣的表情。

……

不多时,殇阳关的一侧,城墙底部打开了一扇厚重的玄铁小门,这是设计者留下供使臣进出所用,大小仅容一人通过。

耶律杨带着一行侍婢先后钻了出来,带着装茶水和糕点的锦盒。

见自己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已经出现,颜雪衣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裹整齐后,塞到诸葛政手上,压低了声音嘱咐道:“这里面藏着一张通关文书,我先过去应付耶律杨,莫约一盏茶的时间后,你将这份文书送与我手中,同时当着耶律杨的面,大声禀告,说之前送上去的那份通关文书拿错了。”

诸葛政愕然,之后皱起眉头,略微思索后才眉头一挑:“拿错?还是你故意写错的?”

“嗯,那句密语,我故意写错了一个字,”颜雪衣抿了抿嫣红的小嘴,阳光陪衬着她嘴角的苦笑,她怅然娇嗔,“在你面前,我就不能偶尔有一次,让你看不透的时候么。”

这事儿她并不打算瞒诸葛政,但也没料到居然刚一提及,只言片语间这个男人就全都明白了。

“还谈什么看不看透的,”诸葛政也浅笑,“你的里里外外,我不都了解通透了么?”

颜雪衣的脸颊顿时攀上一丝羞色,她轻啐了一口,挑眉反驳道:“和那种事有什么关系,说起来把我里里外外都了解通透了人又不止你一个,可也不见他们懂我的心呐。”

诸葛政立马笑而不语了,他发现颜雪衣说这话的时候,正努力的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复杂,颜雪衣对于自己的身体接纳了耶律杨这件事,感到无法释怀,心中有愧。诸葛政自然明白颜雪衣在自责些什么,可他潜伏在颜雪衣身边的目的,不就正是为了让她解脱不了么?怀着悔恨的心一次次的在别的男人身下沉沦,再从睡梦中痛心哭醒,然后心如刀绞的意识到她是个期待红杏出墙的贱人,一次次周而复始,诸葛政很期待这个熠朝的最后血脉,终有一天会崩坏成什么样子的女人,是否足以让其祖上都蒙羞。

没得到诸葛政的反应,颜雪衣的眼神稍微黯淡了一些。

她继续说道:“昨夜耶律杨来突然出现,像是专门来试探我的,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但这个时机太凑巧,我也想不通在骗关计策丝毫没有暴露出破绽的情况下,为什么殇阳关会突然怀疑我,所以思来想去,有了一个沉重的猜测。”

“内奸告密?”诸葛政脱口而出。

颜雪衣点了点头,凝眸深邃,“嗯,如果消息已经走漏,那么骗关之举,无异于飞蛾扑火。”

诸葛政看着颜雪衣的眼睛,忽地有种悄然的心动,他漆黑的眸子里映照出颜雪衣神色郑重的瓜子脸,倾国倾城又清新脱俗,还带着一丝私底下跟敌对的男人疯狂交姌一夜后,未眠的憔悴。

他赶紧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表情颇为严肃:“咳咳,你刚才说昨夜,耶律杨来试探你?”

“那个…你的关注点不对吧。”颜雪衣心虚,匆匆别过头去。

她背对着阳光,诸葛政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脸红了。

诸葛政觉得有趣,十分认真的扮演起将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形象,立刻痛心疾首的追问:“昨夜你不是骗密语去了吗,后半夜我见那完颜安独自酣睡,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成功脱身,休息去了呢。可是……你怎么又和耶律杨混到一起去了?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一晚上,你们?”

“你不是…说过不在乎的吗…”颜雪衣低头,辩驳细如蚊声。

诸葛政突然伸手,在她的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告诉为夫,他用什么姿势试探的你?”

颜雪衣回头,瞪大了美眸,满脸惊色。

诸葛政则是语气暧昧,噙着坏笑继续问:“他试探了你多久?试探到多深?可试探到你满足?”

“你故意逗我!”

颜雪衣终于回过味儿来,心中的哀怨顿时一扫而空,但碍于面子,还是摆出一副柳眉倒竖的俏丽模样,恼羞成怒的呵斥了诸葛政一句:“两军阵前,即将交锋,这么紧张的场面,你不献计献策也就罢了,还调戏于我,成何体统!”

看着颜雪衣嗔怒的小脸,诸葛政哑然一笑,主动扯回了话题:“嗯,假设有人告密的猜测是成立的,殇阳关却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那么,不是打消了对你的怀疑,就是想……”

“请君入瓮!”颜雪衣和诸葛政深情对视,同时开口。

如果猜测为真,那么殇阳关将计就计,想要骗她这个假铁沁儿入城的意图,简直昭然若揭。

颜雪衣回身看向归路,“所以若是殇阳关收假文书而开门,我们就得跑。”

善谋如诸葛政,在这一刻也对颜雪衣真切钦佩,除了偷关的胆识和行事的果断让他动容之外,那颗缜密的心更是堪称七窍玲珑。他之前不是没想过颜雪衣能通过耶律杨的来访猜到消息已经走漏,但是即便猜到又如何,猜终究是猜,夺门计策不会仅凭猜疑而取消,可只要敢发动夺门之战,在现在的局势中那就是无解的必败。

然而现在,他提供给耶律华的绝佳机会,被颜雪衣一个小小的手段给破了。

“如果在殇阳关拒绝我们入关后,才出示正确的通关文书,是有可能引起怀疑和警惕的。所以为了避免是我的多疑反误其事,在送上写错密语的通关文书去试探的同时,还得在得到‘拒绝通关’的反馈之前,就将正确的通关文书送到耶律杨的手上,让为我们去解释,他是姓耶律的世子,有他作为证据,便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了。”

颜雪衣仔细讲解,等若委婉的告诉诸葛政,她见耶律杨不是因为想见,而是耶律杨是不得不利用的一环。她还是做贼心虚,这一解释,倒更像是欲盖弥彰了。

诸葛政洞若观火,却依旧不在此事上为颜雪衣宽心。

他只是夸奖道:“雪衣你知道吗,你这一手真假文书,堪称无敌阳谋,要羞煞多少靠阴谋诡计生存的谋士?”

颜雪衣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还是被夸得有些开心,羞涩的拍着马,走了几步才想起回头嘱咐:“好了,我先去忽悠那个世子了,你可算准时机把文书送过来,还有,别那么一脸的轻松了,打仗呢,做好战斗准备。”

“嗯,去吧。”

诸葛政露出温柔的笑容,像个贤夫良父。

望着颜雪衣独自远去的背影,作为整个事件里唯一知道两方心理筹码的布局人,他只能叹一句:小心思惊才绝艳,大动作无懈可击。

“雪衣啊,你的计策成了,只可惜,你不能如愿偷关。”诸葛政伸了个懒腰,传下一道做好撤退准备的军令。

他知道,已经断定了颜雪衣身份的耶律华,无论有没有发现通关文书中密语的错误,都不会拒绝她入关。而且何况有更大的可能性,是耶律华根本就不会在乎这区区一纸骗关道具,连看都不会看。

所以对颜雪衣的夸赞,诸葛政完全是出于肺腑。

何谓阳谋?

借大势而动,明知是计而不能不从!

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隔着这巍巍城墙,城上的老人和城下的少女首次隔空交锋。这道真假文书环环相扣的阳谋一出,诸葛政一时兴起营造的殇阳关兵败,便不会如愿了。

冬天一来,大雪封路,中原大地将会寂静下来,等到来年,局势就更难打破平衡。

天下,要回归一个群雄逐鹿的战乱时代了。

“虽然手段还是略显粗浅,但我真的有点儿喜欢上你了。”此一时的颜雪衣,在权谋领域上透露出让诸葛政都为之迷醉的潜力,更甚她的美貌和身份。

“你要不是熠朝的后代,那该多好……”

……

殇阳关两侧的山壁下,有绿意未凋,这些当年用犯境者的血浇灌过的苍血树,一年四季都是茂密的。

选了处稍显静蔽的地方,侍女们摆好桌案,拉起帷帐遮蔽风日。

耶律杨挥手示意她们退走,然后好整以暇的立与帐前,用炽热的目光注视跨马而来的颜雪衣。

颜雪衣骑在马上渐行渐近,纤细的小腰随着马蹄嗒嗒的节奏微扭轻摇、摇曳生姿,松散的铁鳞裙甲搭在裹了皮甲的大腿上,也有叮叮当当的节奏响起。最终马蹄声停在了耶律杨的面前,这时颜雪衣已经可以看清对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洋溢着的自信笑容了。

不知为何,越是像送羊入虎口一般,朝着这个垂涎自己的男人靠近,她体内就越是春潮涌动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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