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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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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一片黑暗,在入夜之后进入女性住宿的地方,还是使奥特有点不安,但既然发见有人潜入,他也没理由视而不见。

「奥特吗?」

莉露雅的声音在奥特踏入帐内时响起,却使奥特安心下来,除了解除警戒外,也是为了不必蒙上擅闯女性禁区的罪名。

她的声音只是有点倦怠,但是当他的双眼习惯了黑暗后,看到的却是一具躺在地上的男性尸体。

尸体没有在死后变得苍白,反而是越来越黑,因为伪装魔法正逐渐失去效果,暴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与仅仅改变了肤色的莉露雅不同,他巧妙地遮盖着那双耳朵,彻底伪装成普通人类。

暗黑妖精,想不到他们也参与了这场战争,但比起与暗黑妖精为敌的恐怖,这一刻盘踞他脑里却是要莉露雅与族人为敌的忧虑。

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却被莉露雅误解了,有点不快的道。

「我有点倦了,明天再收拾吧。」

「没问题吗?要与你与族人对立。」

莉露雅似是事不关己的语气,反而使奥特担忧。

「我是我,族人是族人,他们想干甚么关我屁事。你还不知道吧,我母亲已对我下了追杀令,这男人不是怕被我揭穿而来杀我,他是来执行命令的。」

莉露雅对此并没有甚么感想,这种事对她们暗妖精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却使奥特难以置信,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已忘记了暗黑妖精无情的一面,那似是看着异物一样的眼神,使莉露雅也不禁有点生气。

「怎么了?你害怕我是暗妖精的事被揭穿,被人知道你与暗妖精纠缠不清吗?」

她本只是想开个玩笑,但奥特的沉默却似是在默认一样,使他在惊觉过来的时候,莉露雅已经生起气来,不想与他说下去。

「哎,可以请你出去吗?虽说这里是战场,但乱闯女性的营帐似乎不太好吧?还是说你想要夜袭我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反抗一下呢?」

莉露雅虽然似是在开玩笑,但看见她那可怕的笑容,奥特很清楚她这只暗妖精会丢过来的,绝不会是枕头之类的东西那么可爱,就算是淬毒的匕首也不足为奇,只好离开。

当他发觉自己在没有意义地乱走,被视为可疑份子也不为奇的时候,早已身在营地的一角,四周既没人也没点起火把,与灯火通明的前营相比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虽然想说只是一场误会,但他还是有自觉是咎由自取,他也不想加入到前营的喧哗热闹之中,他已不拘泥于圣骑士的约则,也不会否定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但其他人还是会顾虑法理之神的印记。

在他考虑该否早点回去休息的时候,一件东西从他视野的一角飞了过来。

奥特一手把它抓住,望向一声不响便把东西抛过来的狄刹。

「那来的酒?」

「洛丝给我的,你不会说圣骑士禁酒吧?」

「就算有禁,我也不再是圣骑士。」

奥特带着自嘲的举酒灌下,游牧民出产的只有奶酒,但喝不惯的佣兵们却要求普通的酒,甚至宁愿当做酬金,洛丝给来的这瓶正是为了他们进口的烈酒,火辣的感觉灼过他的喉咙,过惯一板一眼生活的他本就极少喝酒,何况是整瓶直灌,酒气上涌的同时也感到一阵痛快。

这里是营区之间的校场,环顾四周就只有他们,其他人不是去了妓营那边参加乱交,就是到了前营那边饮酒作乐,根本不会接近这边。

狄刹靠坐在插入地面的黑刃上,就连营火也没点燃,彷佛融在黑夜中。

前营的火光与喧闹也能传到这里,却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般遥远,而且抬头就是闪烁的星空,草原无云无雨的气候,似乎是星空也特别接近,宁静与?闹,也仅是一线之隔的感觉,教他突然感到自己的顾虑简直多得可笑,更使他兴起了一直没想过的想法。

「我们好像还没分过胜负吧?」

听到奥特这与挑战无异的问题,狄刹也是愕然,想起他不曾与奥特交手,明明圣骑士与闇骑士之间该是势不立两,但是他俩之间只曾并肩作战,却从来没有分过胜负。

「对呀。」

圣炎与闇炎同时射向四周那些没燃点的篝火,把这校场照亮起来。

就以此为战斗开始的讯号,狄刹拔起插在地上的黑刃,由下而上的斩向奥特。

剑刃相碰弄出的火花四溅,奥特已经挡下了这一剑,他现在这柄是在那个魔法王国的实验场中找到,以魔法锻造的剑,即使与狄刹的黑刃正面对砍也不会留下缺口,难得的对手若是因为武器差距而定出胜负就太扫兴了。

由第一击开始,他们迅快地交换了数十连击,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那是纯綷的剑技比拼。

圣骑士与闇骑士同样能够借用神的奇迹,但他们却把魔法封印起来,只以本身的剑技对抗,令人眼花撩乱的快击,对他们来说也只是热身运动,脸上同时因为棋逢敌手而露出了笑容。

同时使出的浑身一击把双方也震退,看似是不分胜负,狄刹却已经把奥特手中的酒瓶夺了回去,大灌了一口。

痛快!

既然被誉为天才横溢,在同辈中傲视同群,就代表了很难在同辈中找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虽然上级或是前辈中有比他们更强的人,但却不能每次向他们挑战,就算打起来也难免有所顾虑,放手而战的快感他们已经很久没尝过了。

狄刹一把拭去嘴角的酒同时,战斗也再次继续。

这次是奥特的主动进击,虽然圣骑士号称是守护之剑,但却不代表欠缺攻击力,而且以他现在的心情,实在不甘于维持守株待兔的风格,当争强好胜的斗争心以及激昂的战意燃烧起来,早就把圣骑士的戒律甚么的忘到不知那里去了。

他们就把那酒瓶当作争夺的象征,一来一往的战斗起来。

剑刃交击的声音就连前营那边也清晰可闻,当然也就引起了注意,不知不觉间四周已围满了观众,毕竟在这好勇斗狠的地方,就连毫无技巧的互殴也能引来围观,何况他们的剑技真的具有观赏价值,旁人早就把他们的剑斗当成酒宴的余兴节目。

虽然是近于玩闹,但还是可以看出他们的实力。

圣骑士的剑华丽、坚定而大开大阖。

闇骑士的剑狂暴、迅猛而锋芒毕露。

风格回异却各自登峰造极的两人,使这场剑斗不但激烈,更是华丽,无论是对剑技讲究,想要精益求精的人,还是酒后观赏比斗助兴的人,也是最高级的表演。

男兵杀气十足的呐喊,与女兵的尖叫,使他们的情绪也热烈起来,他们根本没想过会引来观众,但即是这样他们也没想过要在分出胜负前收手。

若这里是城中,是在贵族淑女之间,剑斗并不是女性喜爱的表演,但在场的女性不是佣兵就是游牧民,不但尚武成风。更能分辨优劣,充份体会激烈的攻防那份紧张刺激,加上他俩各具风采的外表,更是毫不保留的送上采声。

每遇上精彩的比拼,她们的尖叫喝采更是远比男性更投入疯狂。

炽热的气氛也感染了场中的两人。

刚刚逼退了奥特的狄刹猛灌了一口气酒,平举的黑刃遥遥指着他,豪气大发。

「你还是祈求你那至高神的庇佑吧!」

「哼,要靠神圣加护才能胜过你,那才真的是耻辱呢。」

他本来就不想用魔法扰乱这难得的比试,何况在这么多观众面前,狄刹不可能使用毁灭女神的暗黑魔法,那他更不可以使用神圣魔法破坏公平比试的原则,即使成为叛逆骑士,他这份执着也不会改变。

轮到他出击,直刺向狄刹的左肩。

狄刹没采守势,反而闪电般劈向奥特刺来的剑上,直接瓦解他的攻势。

闇骑士的剑技本就锋锐无比,在狄刹手中施展出来更是难以抵挡,但奥特却总能把他挡下,而且不论是硬碰硬的正面冲突还是伺机而动的精妙反击,总能令人叹为观止。

但是他也无法攻破狄刹的剑势,相持不下。

酒意并没有使他的剑技变钝,反而变得大开大阖,舍迂回懦弱的剑技不用,对观众来说当然是更精彩,为他不输给狄刹的豪气喝采。

狄刹也已经没有任何保留,每剑也是全力出击。

圣骑士的剑越来越密集,更反过来迫使狄刹与他硬碰一剑,把这个闇骑士迫退。

狄刹没有反击,就似是当奥特不存在一样,豪气地把瓶内余下来的酒一口气喝掉,面对这显而易见的挑衅,奥特却没有不快,反是感到雀跃,一鼓作气的反守为攻。

直到奥特的剑快要斩中,狄刹才把空掉的酒瓶摔在地上,以半分之距挡下这剑。

然后,又是令人目不暇给的高速快剑。

这次的结果是狄刹被击退,他顺着被击飞的势度直退至观众席,从一个女佣兵手上抢来另一支酒,直接就是大喝一口,才扑回场中,狂放的举动惹来不少的尖叫。

比刚才更炽热的战斗,完全是以快打快,连喝采的机会也没有的连续攻击,把奥特再一次压制下去,却还是无法攻破他的防御。

连续近百剑之后,奥特才被逼得飞退,但狄刹也无力追击,把剑搁在肩上喘着气笑道:「可以休息一会吗?」

「三十秒,之后我会把你打得跪在地上。」

奥特也把剑拄在地上,清澈的笑容则与那狂妄的台词一点也合不来。

四周立时爆出喝采声,经过刚才那激烈的交锋,根本没人会把狄刹的戏言当真,那些玩疯了的女战士更围到狄刹身上,彷佛掉转了性别角色一般抚摸他的身躯,即使最为放荡那些已到了妓营那边,也不代表留下来这些是甚么淑女。

奥特哑然失笑,也转身坐到最近的一席上,取过送上来的烈酒痛饮,到现在他也懒得去管甚么男女之防了,甚至乎学着其他佣兵,接受她们口对口渡来的烈酒。

这是他成为圣骑士之后第一次玩得这么疯狂,然而他却没有感到排斥。

也不是认真的去数三十秒,狄刹再次把剑指向奥特,笑道:「第二回合,开始吧。」

围着他们的女性发出尖叫,装作惊慌的一拥而散,无论是他们两人还是四周的观众,也乐于随波逐流,半真半假的把这场斗剧推向颠峰。

他们同时把空掉的酒瓶掷向对方,并冲向对方。

奥特以最小的动作避开,狄刹则是挥剑把酒瓶一分为二。

在酒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的同时,他们也如同两道光影一般撞在一起,奥特为闪避而使速度一慢,狄刹则因斩击的余劲而必须变招,他们的选择各自显露他们的风格,而他们当然也不会放过对方的破绽。

当他们掉换了位置分开,早就有人把新的酒抛向场中,让战斗继续下去。

狄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地把维蕾姬丝纤着他的手脚挪开,昨夜抱她回来的时候她明明已经累得半死,却还是硬缠着他来了一发,说零食吃得多了也不能放过正餐甚么的,使狄刹也无法拒绝。

静静地掀帐而出,虽然太阳未过中天,但还是比他平常醒来的时间慢多了。

「很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一个年轻的女佣兵向他走了过来。她似乎想装着是偶然遇上,却没发觉地上那些脚印已经出卖了她。

狄刹对她的容貌有少许印象,但也只记得她是前往嗷斯遢的途中同行的那个商人千金,但怎样想也想不起她的名字,甚至连她有没有自报姓名也记不起来。

「喂喂,我是希薇啊,你不是已经忘了吧?若你是在等维蕾姬丝的话,她昨晚玩得这么凶,不到下午应该也爬不起来吧。」

狄刹下意识地向帐内望了一眼,却不知已陷入她的陷阱。

「你果然没有记着我的名字呢。」

狄刹立即猜到她当初说的是另一个名字,但已无法补救。

「你也有去吗?」

「昨天没呢,只是听别人说了,那种乱交我还是不怎样受得消呢,所以只能偶然去去。对了,正式报告一下吧,我离家出走了,而且托你们的福我还敲到一笔不错的……该叫分手费吗?」

希薇抱住他的手臂往马圈那边走去,途上自然少不了好奇的视线,无论是以佣兵还是游牧民的角度去看,稍有好感的男女一拍即合也不算甚么奇事,他们大概只是佩服狄刹手段神速,或是希薇倒追得积极吧了。

不过好奇归好奇,也不至于会为此去打扰他们,会这么不识趣地拦住他们的,也还是只有那个人,帕比斯。

「噢噢哟,来介绍一下吧。」

「唉唉,虽然早知道你这头野兽不懂礼貌的,但别阻我们叙旧好吗?」

「原来是旧识吗,还以为我用尽方法追了这么久也没用,他却半天就就得手呢。」

希薇本拉着狄刹想要快点离开的,听了这句话忍不住转过身来,繑起双手嗔道:「哼,凭那种逢场作兴的谎言想追到本小姐?醉了便回去睡吧。」

「我不否认我是逢场作兴,但说是谎言也太过份了吧。」

「你记得你对多少女人说这句话吗?」

「那又如何?我能保证我说每一句话也是真心的,但无论你相信爱是感情、是本能,还是一种病,相同的就是它要发生要消失你也无法控制,发誓只爱一个、直到永远的才是谎言吧。」

狄刹感到她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执着于离家出走的大小姐,佣兵的生活不见得轻松,但她却开朗多了,也使狄刹不自觉地以看戏的心情听着她俩斗嘴。

最后的结果是希薇气不过来,拖住狄刹离开,回头哼道:「等你再进化个两三回再来吧。」

莉露雅正在草原上,她大清早就离开了营地,与那些白皮肤的同族一样,她们始终难以适应人多吵闹的地方,虽然比不上森林,这片草原仍然使她比较安心,若不是受到眼前的阻挠就更佳了。

那是一个持弓的人类少女。

「我不是来打扰他的,只是感受到精灵的波动,过来看看吧。」

确定少女再没有敌意之后,莉露雅把视线移到她背后的少年身上,虽然之前只是在战场上远远一瞥,但莉露雅相信自己没有认错,是游牧民的统帅--法瓦。

集结在这里的游牧民联军包括了草原上大部份的部落,当中还有不少是世代交战的死敌,他们会联合起来抵抗魔法王国,有很大程度是这位少族长四出奔走的成果。

近看他比想像中要年轻得多,对惯于部落统治的游牧民,该会倾向以大族的族长为帅,虽然他是一族之长的嫡子,但以这么年轻之资被承认为首领,也是异例。

他只是静静的坐着,但莉露雅能感到他正与自然的精灵同调,是精灵使的修练。

「不错的精灵力呢,以人类来说。」

「可以感觉到吗?」

虽然暗黑妖精对自然精灵的相性及不上普通妖精,仍比人类强得多,能从妖精族口中得到这样的评价,已经是十分难得的称赞,何况少女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是伪装成普通妖精的暗黑妖精,更是高兴地笑起来,情人被称赞的喜悦表露无遗。

「毕竟祭祀也是族长的责任呢,既然作为嫡系的继承人,当然不能太差了,即使与诸族族长相比,法瓦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虽然无论我们与精灵的联系有多强,也没法胜过那些魔法师的魔法就是了。」

「方法不是没有,只是代价太沉重吧了。」

莉露雅随意的回应,使少女讶异地瞧着她,她却没兴趣说下去。

「你也是吗?」

「哎,忘了自我介绍。我名叫艾雅,我爹是另一支部落的族长,现在以未婚妻的身份待在法瓦身边。」

她这么说,莉露雅也只得报上姓名。

「莉露雅,恕我被逐之身不能说出部族名。」

艾雅显然一愕,虽然不清楚妖精族的风俗,但怎么想逐出族羣也不是小事,不由得有所顾忌,这正是莉露雅的目的,即使以手环改变了肤色,太深入还是有机会露出破绽。

两族子女联婚,颇有政治婚姻的味道,但是看艾雅面对法瓦时那甜蜜的气氛,与法瓦胆敢在修练的时候让她陪伴在侧的事实,却又使她俩似是两情相悦,使莉露雅也忍不住好奇。

面对这问题,艾雅有点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样说也许不太好,但若不是那些魔法师的侵略逼使我们联合起来,我们也不可能结合哩,我们分属于势力最强的两个部落,虽然说不上对立,但也谈不上友好,正是为了结成联军才会以我俩的婚约象征。」

无法拒绝的政治婚姻,对象是自己芳心暗许的男子,这只能算是她的幸运。

因身份而来的问题,莉露雅也不想涉及。

艾雅感慨地望向法瓦,与四周的自然精灵共融,旁观这种修练该是非常没趣的事,但艾雅每天也会过来,因为只有这时间可以名正言顺的两人独处。

「我碍着你们了吗?」

「不,我正开心有人可以聊天呢。」

艾雅喜孜孜的笑道,但是那因为期盼而闪闪发光的双眼,却使莉露雅有点不安,果然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她被强迫听了她与法瓦之间的浪漫史,令她开始认为营内那种吵吵闹闹也不是那么坏。

策马在草原上狂奔,对狄刹来说也是种新鲜的经历。

他不是第一次骑马,但一直以来也只当是单纯的交通工具,没有任何目的下奔驰还是第一次,看着草地在马蹄下不断后退,眼前却还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心情不由得为之改变,连昨夜的宿酒也似乎不翼而飞,开始明白为何草原民会被称为热情奔放的化身。

当希薇从马厩牵过马匹的时候,狄刹才知道游牧民根本是全骑兵的编制,就连他们这些佣兵也有马匹配给,那次的盾兵阵本身就是计策的一部份。

「那边有个绿州,过去吧。」

她的声音随风传来,那莫名奇妙的兴奋使狄刹有点讶异,他们虽然不是初识,但印象中也没做过甚么会争取到她的好感,更不至于会令她大清早就过来找他,不过这点疑问也很快由她本人打消了。

「你知道吗,当时我真的妒忌她啊。」

也许是纵马狂奔的放纵感吧,使她没有了顾忌,把心中所积聚的全叫出来。

「你与维蕾姬丝那种关系,可教我妒忌呀!」

对被以『关心』这名目困锁的她而言,那种放任的生活正是她所憧憬的。

从出生起,她的价值就是作为政治婚姻的商品,所以必须完美无瑕,必须成材,受到最好的教育,也受到极高的期望,在温暖的空间下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因为那才能培育出最高品质的,名为淑女的商品。

那是轻松愉快的人生,但是她却无法感受到自己的意志,温暖的亲情,也只是因为那是提高品质必须的养份。为她切想,为她开辟道路,但那些并不是她的希望。

她想要有自己的人生。一个很乎合千金小姐身份的愿望。

「所以我要勾引你!但你居然对一个主动献身的美少女不理不采!」

「献身?那种钓饵大小姐你就饶了我吧。」

在奔马的逆风之中,每一句话也得大叫才能传过去,但也许就是听着声音从风中传来,在风中消散的感觉,让他感到说的话也是过不留痕,甚么也可以放胆说出来,昨夜他还在嘲笑奥特的改变,但似乎他也是草原的感染者之一。

「哼,说得我好像想要逼婚的丑女似的,好啊你,原来是不想背起负心的污名,就送我去给其他坏男人骗。」

她虽然说得委屈,却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也有所自觉,对那时候的她来说不论是身体、贞节还是恋爱,也不过是逃离那个家的筹码,吃下的话肯定会被她纠缠不休。

这时终于看见她所说的绿州。

也许这表达有些奇怪,但在只有青草的平原上只有那里长有树木,茂密的树本把中间的水泉遮蔽起来,犹如另一个空间般让人看不见其中,说是绿州也未尝不可。

拨开茂密的树丛,终于看见水泉的本体。

清澈而平静的水面,在树梢之间射入来的阳光下闪闪生耀,与大草原不同风格的生气勃勃,加上穿越丛林之后柳暗花明的对比,一个宁静而密闭的空间,令人感到不枉此行。

在泉边细饮的骏马,表明他们并非独占此处,早有人先来一步。

水面激起的涟漪,提醒他们马主正要从从水中上来,那是个健美的女子,她看见狄刹他们也没有太大反应,打个招呼后便走到马旁取出毛巾抹身,赤裸的胴体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略带棕色的肌肤与那头暗红的长发,更是使人目眩神迷。

倒是希薇没想过会碰着她在这里裸泳,反而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艾妮莎?这么早就起来了?不累吗?」

「多亏了那个新来的,可真够累呢。不过啊,我可没有忘记你临时爽约呢。」

艾妮莎那璀璨的微笑,使希薇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虽然早猜到她会大做文章,但真正看见的时候,准备好的借口完全却派不上用场,倒是艾妮莎注意到希薇背后的狄刹,调侃的笑道。

「对了,这里真的是个幽会的好地方呢,虽然在草原上幕天蓆地的干也不错,但还是这里比较有幽会的气氛呢。那么,可以介绍一下你选的男人吗?」

与这就涨红了脸的希薇相比,艾妮莎可成熟太多了,长期的佣兵生涯,她甚至已经不会为男性看见自己的裸体害羞,听到希薇报上的名字与今早的传闻结合,不由得对狄刹感到兴趣,便乾脆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他。

「听闻你的剑技不错呢,不过既然你是那女人的伴侣,那里应该也不错吧?若不是昨天弄得太凶,我定要试试呢。」

「艾妮莎大姐!对了,你…你没带他过来吗?」

「那孩子正在闹别扭呢,你也知道每次乱交大会之后他也会这样的吧,也算是他的可爱之处吧~~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转移话题了吗?」

看着她刻意扯开话题,艾妮莎更增戏弄她的欲望。

「你就在这里给我表演一次好了,那我就既往不究。」

希薇的脸再次红了起来,她也不是没试过大伙儿乱来,但给观赏却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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