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书:夜过也,冬窗未白凝残月(1/ 2)
第十书:夜过也,冬窗未白凝残月
爱我的,我也爱他;恳切寻求我的,必寻得见
和柳绵绵分手以后,文子期做过一个记忆犹新的梦。
梦里是开满荷花的湖面,湖中央有一座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楼阁,壮丽华贵,他在人群中焦急的寻着柳绵绵,想要和她一道坐船去湖中央瞧一瞧。
他穿梭在人群中,一直找,一直跑,终于看见远处穿一身粉色裙子,一手举着荷花,向他拼命招手的柳绵绵,她一直在笑,望着他,文子期怕船开走,径直抓过柳绵绵的手腕,拉着她就往湖边跑,可是梦里的脚步似抬不起来,越想跑快些,反而原地不动,他着急的一踢腿,猛然就醒了。
晚风轻轻吹动着纱帘,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踢至床下,周身冰凉。
他翻了一下身子,拉起被子重新盖上,心下凄然,那么漂亮的楼阁,竟没带她上去看一看。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他想,真的太遗憾了。
影院的窗外已经逐渐暗下,雪域之都的晚上冷冽而冻骨。柳绵绵放下膝盖,在软榻上伸展了一下腿。
那时候百思不得其解被分手的原因,文子期日里不思茶饭,夜里辗转难眠,各种理由和借口他想了不知道有多少,等到今天真的听到她的解释,文子期感觉自己整个人脑子晕晕乎乎的,身体也恍恍惚惚,说不上来的感觉,心下一片茫然,有羞愧、难过和心疼,还有一言难尽的仿徨。
即使现在的他,倒回五年前,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幸而她度过了那场劫难,幸而她现在分毫不差的坐在她旁边,也幸而命运没有将他们捉弄太久。
一时间两人都停住了,空气被诡异而奇怪的寂静吞噬着。
文子期此刻的心境不知该如何形容,恍如隔世?
他鼻子酸刺一下,视线朦胧,喉咙再次哽住,暗自责怪今天的眼泪真的太多了。
他曾猜想到的千千万万个理由,有好的坏的理解的不能理解的,但是每个理由的背后都是柳绵绵一定很幸福,柳绵绵过着开心的生活,柳绵绵在适合她的环境里开启新的美丽人生。
他从没想过,那时被一只蜘蛛吓得哇哇大哭的女孩子,扛起了这么大的委屈,一个贪恋冰激凌的小姑娘,心里压着这么多沉重的事情。
夜已袭来,房间渐渐暗下,唯有电影屏幕泛着蓝光,悠悠的照在默然着的人身上。
柳绵绵没有哭,自从妈妈去世以后她都很少流泪。或许已见惯纷争和黑暗,习惯了屏蔽感觉,屏蔽感情,已经过去的事情,再说起来,比她想象的竟然淡然顺畅许多。本来以为难以启齿、不堪回首的过往,真正说出来以后,反而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她后悔过吗?柳绵绵想,在当时那种情况和境遇下,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即使事情放在现在,她还是会选择牺牲自己微不足道的一切,更不会引以为耻,她是坦然的,这就够了。
文子期想上前抱一抱柳绵绵,可是此刻拥抱也显得微不足道,他想给她说件趣事,一时大脑停滞也想不到任何好笑的事情,脑中翻来思去,突然间浑身似生出一股力气,一股按奈不住的冲动,他一把搂住柳绵绵,两人面对面,鼻尖似有碰触。
他看着她
她亦看着他
下一秒他用力吻下去,拼命的吮吸着她的唇瓣,滑腻的舌头和着泪水划入她的嘴里,他揉着她的头发,抚着她的背,吻攻势而来,他含住她的下颌,接下来他想亲吻她的脖子,高领的毛衫似乎真的太碍事了,他双手腾出来,正想从衣衫下摆替她揭起来脱掉,却被一双手紧紧的钳制住。
柳绵绵一双幽幽的黑色眸子,正深深的凝视着他。
“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她平复呼吸,顿了几秒道:“子期,陈小姐手腕上的黄色水晶,我倒是眼熟的很。”
文子期霎时愣住,如坠冰窖,慌张的看着柳绵绵。
柳绵绵静静的看着他:“子期,你是不是做错事情了?”
文子期一时头大!!
“我同你讲这些,只是觉得你有权利知道,你不用同情或者可怜我,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子期,我只希望我们都能过的开心一些,过去的误会、纠结统统让它消散。”柳绵绵清澈的眸子坦然的看着他:“如果你真的在和陈小姐恋爱,我真心为你高兴,我也会少去很多愧疚。”
“柳绵绵,我文子期自始至终心里只有你一个。”文子期满目沧桑凄然道。
“子期,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要像个成熟的男人一样处理事情,责任是第一位。”柳绵绵正色道:“我也会努力好好去生活的。”
是他自己把所有的事情搞砸了,文子期垂丧至极。
待回到酒店,已是凌晨,文子期作势要一同进柳绵绵房间,却被拦下赶出来。
此刻,陈青正坐在文子期房中,静静的等待着那个丢了魂魄的人回来。
两年前,从和文子期交往的那天开始,陈青的内心就没安稳过,她患得患失却又不想让文子期看出来。她若是为男友几年前的过往而纠结郁闷,那未免太不大度了。
直到再平凡不过的某天夜里,枕边熟睡的人喃喃道:“绵绵。”
她才明白,那个女人,不是过往,也不是怀念,而是文子期一生的热情所在,是他过去、现在甚至未来都爱着的人。这是陈青永远也涉足不了的感情。
文子期魂魄早就丢了。
这几天她显然已经被忘却了,被勾了魂魄的人甚至连一条信息也忘记发给她。不过还好,她还有一份养得起自己的薪水和让她发挥优点的工作,以致于她不会输的太难看,她应该甩他几个耳光,再像电影里一样,泼他一身红酒或者果汁类有颜色的饮品,她应该辱骂他,让他自责,难堪,懊悔,控诉他的薄情和虚情假意。
对,她要这样对付他,方解心头之恨。
刷卡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门被打开。
一个面容憔悴,精神萎靡的文子期走了进来。
看来他也并没有得偿所愿,陈青想,心下又泛起一丝不忍,要不然算了,她装傻充愣,继续着他们之间奇怪的关系吧?
可是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接受一个为别人苍老仿徨,落寞消沉的躯体?
她走过去,和文子期面对面站着,未等文子期开口,她的声音先响起:“文子期。”
他抬眼看她,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还爱我吗?”陈青声色颤抖的问眼前人。
文子期继续沉默,眼睛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陈青的心蓦的沉了下去,她简直是自取其辱。
可是她还不甘心,继续凄然决然道:“那么,文子期,你爱过我吗?”
文子期晃了晃神,看着她,抱歉的说:“陈青,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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