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舍命取优昙花一航离去

剑贯穿了卓一航的左胸膛，但是准确地避开了心脏。卓一航的嘴角淌出鲜血，不可置信的眼神随即转变为悲凉的绝望。这一剑并不致命，但他的眼神仿佛与世隔绝，放射出的光芒已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死一般的空虚，而练霓裳的眼神还是那般决绝。两人一动不动地对视着，无视了周围所有人，眼里只有彼此。时间好似静止了，回到了曾经在武当那一幕。只不过角色对换了，当日，握剑的是他，受剑的是她，他想置她于死地，而后与她同归于尽；如今，握剑的是她，受剑的是他，她不要他死，之后独自亡命……

众人都惊呆了，皆不敢相信练霓裳居然真的忍心刺了下去，何鄂华更是久久处于震惊之中，计划中并没有要她这么做啊。练霓裳一把将剑拔出卓一航体内，鲜血立即喷涌而出。卓一航像失去支撑力似的踉跄了一下，伸手捂住伤口。不断流血的伤口都像是在哭泣，此时的他却已经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了，因为心绝望的剧痛胜过这千倍万倍。“为什么不杀了我？”良久，卓一航缓缓说出一句话。“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的命不值得我要，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情，无爱，也谈不上恨，你何必苦苦纠缠不清？卓一航，是男人就潇洒点，别因为一点儿女情长断送自己的前途，回去当你的掌门吧！”看似洒脱的话语，练霓裳的心又何尝不是在淌着血。卓一航现在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练霓裳那时是怎样的心情，她所遭受到的有多痛，伤得有多深，不只是身体的伤，而是内心深处那种无法言喻的伤害。他才知道他那一句句绝情的话所说的不是事实的现实是多么残酷。他才彻底明白最伤人的话并不是“我不再爱你”，也不是“我恨你”，而是“我对你既无爱也无恨”。连恨都吝啬给了，也就真的是毫不在乎了，比恨更叫人心寒。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这是我在雪山之巅对你的承诺。”卓一航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不可否决的力量。早在重生的那一刻就下定了决心，不论发生什么，都要永远守护她，哪怕现在她不再爱自己、不在乎自己。一旁的众人都为之动容，这到底是怎样的深情厚谊才让一个人在这样步步紧逼的情况下都不愿割舍爱人。何鄂华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错了，这哪里是在救人，这分明就是将一对苦命鸳鸯活生生地拆散啊！“卓一航，你违背的诺言还少吗？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终究背叛过我，现在在这里假惺惺的说什么遵守承诺！”练霓裳的心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说出这番并非自己本意的话。一航，我求求你了，不要再坚持了，比我好的女子多的是，就像霍姑娘对你就是一往情深，你我也心知肚明，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放弃我吧，跟她在一起你一定会过得很好，何苦眷恋我这么一个将死之人。练霓裳在心里说道。“我知道，不管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都曾对不起你，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不会否认也不会逃避，我会面对，我想要尽力补偿，倾尽所有去爱你、去弥补，所以，霓裳，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卓一航不顾霓裳的冷嘲热讽，依旧用恳求而真挚的语气说着。

“卓一航，错过的爱不可能再重来，我们不堪回首的过去，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掩盖的。我们不可能再重新开始，忘了我吧。”霓裳无法硬撑下去了，她无法控制原本如磐石一般坚硬的心正在动摇，好不容易筑起的如泰山般的城墙正在瓦解、崩塌。一航，放弃吧，我们是不可能的，我的生命就快要走到尽头了，我不是那个能陪你走到最后的人，是我对不起你，忘记我吧！你若再坚持下去我真的要支持不住了！练霓裳努力控制着奔腾翻滚的心潮，克制着随时都会倾巢而出的泪水。“我忘不了你。”一如当初练霓裳得知卓一航还活着不顾一切地跑上武当山去找他见面时所说的第一句话，一模一样，连语气都如出一辙。练霓裳怎会不懂，那种明知不该再爱却不得不爱，明知不该留恋却始终无法忘记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无奈，明明被那人伤得痛彻心扉自己还是自取其辱地爱着他、想着他。忘记一个爱到骨髓里的人那比什么都难。自己在体会过这种做不到的滋味后又有什么资格强求他忘记自己呢？一航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掉下山崖时对霓裳说的话是多么强人所难，早该清楚，忘记一个人很难，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挚爱，就更加不可能忘得掉。

听完这些话，卓一航已经绝望，心，也跟着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了一句：“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已经是如此的卑微，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我成全你，我离开，这个是你给我的发丝同心结，现在，它已经不再属于我，还给你。卓一航平静的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迈着踉踉跄跄的脚步离去。

当卓一航已走远，此时的练霓裳再也支持不住，晕倒了过去，幸好被霍彩蝶和何萼华两人及时扶住，才没有跌倒。岳鸣珂叹了一口气：“看着两人明明都深爱着对方，却又不得不说出违心的话，做出违心的事，老天，真是不公平、、、岳鸣珂心里感叹着、、、

此时的卓一航并没有立即飞出山谷，而是在山谷的一处隐秘的山洞中，用内力取出了优昙花，并写了一封信，做好之后，身体已经精疲力尽，加上之前受过的那一剑，终于支持不住，晕倒在水池旁。

霍彩蝶房屋

练霓裳无力的坐在床上，眼泪一滴一滴往外流，嘴上喃喃说道：“一航，对不起，我爱你，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我没有不爱你，我一直爱着你，只是我已经活不过十天了，不能兑现承诺的人是我，我还狠心地伤了你，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自私，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我做什么都无所谓……”霓裳痛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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