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2)
事情过去了两天,两天里静悄悄的,日出日落昼夜交替,风吹云走天高地阔,似乎,这里那里家里学校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天球地球完好依旧,一个无缺不缺一…
但周五上午,班主任喊他去校务处谈了半天话,足足两堂时间,整整九十分钟谈表弟。
班主任是一女老师,姓王名莉,在村里和王雪家有点旧亲族,王雪喊他大姐,很和善样子,坐下后笑眯眯看着王雪,一句一句问的很详细。
王雪知道,王老师必是爸妈搬出的说客高手,意在说服他放弃表弟哩,但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可不是此前,现在,他已胸有成竹,那本《别爱》己让明白了知道了,许多过去未来…
雪,王老师笑眯眯问。这地球上,没人可以不让我爱我表弟,有这话?给姐说说理由,姐以班主任兼姐名义,做做你的爱参议…嗯,我先问你,你知道你爸妈对你的寄望盼望吗?你自已,也该有你的期望值吧?你,会不会是,是不是,期望将来仍然种地?
姐,王老师,我知道,都知道,都想过了,爸妈为我好对我好,我还有不知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嘛!不过,我的想法和爸妈并无不合,爸妈和我期望盼望相同,盼我望我将来,嫁一吃商品粮男生或城市男生,吃商品不干农活不种地。
事实上,王雪通透爸妈那点盼他之心,他自已和爸妈的盼想并无二致。只是,设想的行进途径不同,走左走右都是向西走,大方向相同,坐船走桥具体取道有差异…
时常,王雪还侥幸自已有幸运,自已虽是山湾人,见大城市少之又少,却有个老妈是上海大都市藉,王雪妈是上海人,上海是王雪妈的原藉老家,老爸是和妈—起在上海混出来的,两人经过上海旧天,经过上海新地,也算是这地盘新旧两朝元老级,那年头,爸和妈联袂在老上海闯荡,都在老上海做过神做过鬼,撞过神撞过鬼,装神弄鬼做过鬼神,唬过人蒙过人,被人唬被人蒙,做过做遍了人间神鬼人,阴阳三界那些事都有经历…
很小时妈就抱着他,给他讲上海大世界,十里洋场百乐门类不尽繁华万种事,八岁那年妈带他去上海老家—次,是找妈的亲人,没找到回来了。十二岁妈又带他去上海—次,又没找到亲人,但在上海住了两天,这两天妈带他去上海繁华地转了—圈,城市人那繁华幸福,他看的眼红头发晕,真想多想留在上海,魂寄上海不回来…
哇!上海!上海!山沟里妮,山里妮到那地方一眼看去,真真是地狱里饿鬼游鬼死鬼见了神,从地狱飘到天堂来…
那天妈在茶馆和人打了一阵牌,牌场上那神女女神们,伸出手那十指白嫩的象剥了皮的葱,看妈手指,粗的类条黄柏树暴出的老虬根…钉耙齿儿似地。可在山湾老家,妈的手指皮肤之嫩之细,镇里人县城人都没得比。真真是,天外有天,地外有地…
他问妈:妈,这城里人不种地吃啥哩?妈说:吃啥,人家城市人都吃商品粮,到夏秋换新粮嘴里都会说一句话,好了好了,麦收了秋收了,乡侉子老土帽泥腿子们,又该送新粮上门来养活咱爷们哩…
那次他从上海回来,臭队长还嘲笑他说:哟,大城市人吃商品粮的回来了,咋不在那落户口哩,嗯,知道了,必是你这山里妮不象城里人,被赶被揣被遣返回来…
那时,他气的羞的尴尬的,真想一刀杀了队长那孬孙…那该挨千刀该死的…
因此,那时这时,不仅他自己,爸妈更盼他将来嫁一吃商品粮男生或城市男生,挤身商品粮族城市族,坐吃供应现成饭,不干农活不种地…
王老师听了黙看他—阵说:既这样,有这心这气,怎么爱上你表弟了?你表弟可不是商品粮,而是—正宗国标山里孩,种地的呀,你是,怎么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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