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在这里(1/ 2)
这家驿站规模挺大,里面的环境也不错,宋邻安选了楼上一间朝阳的房间,虽是十二月末,倒也能略微照到些太阳。
于此我对宋邻安的眼光略感欣慰。其实他对我也算得上无微不至了,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木易杨还要细心体贴,就是性格古怪,不易捉摸。
晚上无聊发呆的时候,我想起木易杨,然后就忍不住心酸,于是就会有点恨宋邻安。明明知道恨他不过是个借口,为木易杨对我的残忍找了个理由,但我还是愿意这样欺骗自己。
自欺欺人是人之本能。
而我发呆的时候,宋邻安就站在窗前,似乎也在想什么,背影有些落寞,我不知道他的表情是不是也同样落寞。但下一瞬我就彻底否认了我的判断,他绝对不落寞!
因为他转过身,走近我,抬起一只手轻轻搭在我肩上表情古怪地说:“阿泽,你能不能把衣服脱光让我看一看?”
我顿时七窍生烟,气得差点说不出话,忍住怒意,咬着牙关道:“宋邻安,你是在跟我说笑吗?”
他忙解释:“你别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看一眼……”
我怒得抬起手就要打他,手举到半空中,却突然身子一紧,不受控制地抖起来,接着便浑身发冷发痛,牙关打颤。我想这大概是女神医说的隐疾发作了。
“阿泽你怎么了?”宋邻安紧张地扶住我。
“我……冷,好痛!”这是第一次病发,我浑身像被冰川包裹了,刺痛得厉害,我很慌乱。
宋邻安一把抱起我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紧紧握住我冰冷的手,一遍一遍对我说:“阿泽,别怕,有我在这里。”我疑惑他怎么有闲情在这守着我,正常人的反应该是急着去请郎中吧……
牙关颤抖着,我艰难地蹦出一句:“宋邻安,你看,我有病,你还是放了我,找别人做压庄夫人吧。”
他声音低哑,带着愠意:“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你就那么不情愿留在我身边?”
“冷、好冷……”意识快要被冰冻了,我只感到蚀骨的冷,四处都是深不见底的疼痛。
宋邻安脱去外袍躺倒我身边,用力抱住我,把我整个身体都拥在怀里,我残存的意念想要推开他,却无力行动。又意外发现,被他这样紧紧抱着,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我身上的温度竟渐渐在恢复。
与这恶疾对抗了许久,我合上眼便进入梦乡。
梦里我看见一个女子,傲立于一片雪地中,风雪吹起她的袄袍。望着她的背影,我触到无尽的凄凉,心揪得很痛……
这次算是宋邻安平定了我的恶疾,可是第二天早上我就翻脸不认人了。
“宋邻安,你无耻,为什么抱着我!”
他眯着眼,撩拨似的说:“嗯?你可看仔细了,当真是我抱着你?”
“当然是……”我低头一看,竟是我紧紧抱着他的,那一瞬间我真想撞死在床头架上,罪过啊罪过。
那两只不听话的手正羞得要抽开,却被宋邻安按住了,他柔声在我耳边说:“阿泽,别走,就这样再陪我睡一会儿。”
眼神温柔无限,声音飘渺,几乎能摄人心魂,于是我着了迷似的没有动,继续抱着他……
我想,如果我没有先遇见木易杨,我一定会对宋邻安一见钟情的。对这个人,我总有两种感觉交织在心头,一方面会莫名想靠近他,一方面却又想离他远一些。
这两种感觉会让我感到愕然。
原先我们打算住一晚就启程,不料马儿吃错了东西得了病,上吐下泻地闹起来,这驿站又突然没了多余的马,我们只得多住几日等车夫去远处买马。
在驿站底下吃早饭时,正好一个妇女带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男孩住进来,那孩子生的可爱讨喜,我便给了他一个小笼包,他似乎不会说话,只笑笑地看着我,目光呆呆的极为傻气。
快吃完的时候,我问宋邻安:“这江湖何时才会再开盘,歇养期要等多久才会过去,为什么我一路上都没见着什么江湖人士?”
宋邻安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慢悠悠地说:“也就是这两日了罢。”
“那你算不算江湖儿女呢?”我继续发问。
他挑挑眉,神情傲然:“我自是与他们不同的。看你的样子,似乎对江湖上的事很上心啊,不错,以后落庄的生意就交给你来打理好了。”
“那你呢?”我脱口而问。
“我嘛,自然是呆在家中吃夫人的软饭咯。”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一声“夫人”叫的我浑身发麻。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落庄是做生意的,专为江湖人士制造兵器暗器之类,收费高的惊人。只可惜我那身貌似很强的武艺全然被忘了,不然我到了落庄定让他们给我制一根上等青鞭。
正想与他谈谈江湖之事,门口四五个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为首的男子衣冠楚楚,衣着上一看便知是有身份的人。
“来人,给我们最好的房间,谁要是敢怠慢了我们西国太子,休怪刀剑不长眼!”说话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腰间配着把弯刀。他一放下这话,小二就忙迎上来,恭恭敬敬地领他们去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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