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葬礼仪式(1/ 2)
车辇距离砖塔的距离不过百米之遥,但却让众人觉得,这条道路是那么遥远。
当然,不仅仅是普通观望着的人们,星罗自己也敏锐感触到了这一点,眼眸随着内心思绪,逐渐变的模糊,仿佛过去数十年来经受的一切,都在恍若电影慢动作般的上演。
经过一番略显漫长的等待后,传令官终于看到星氏皇族的成员们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祭坛,他从胸膛中吐出积攒已久的气息,双手将身上的黑色袍子掸掸,随后身姿保持微屈状态,高声呼喊道:“百官念辞。”
“起。”黑释抿抿嘴唇,半眯眼睛,凝望着数十米外,站在祭坛上的白发皇帝,眼眸如横行于苍原上猎豹,迅猛狡黠:“起身,诵哀辞。”
百官们跟随着黑释姿势,统一抬起眸子,壮观场面赫然间在星谷的翠山绿水中上演,他们的面容表情和行为动作都极为统一,就好像事先已经排练了上万遍:“千古江山,英雄何觅。舞榭歌台,风流雪月。斜阳草树,寻常巷陌,回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星年草草,封狼居胥,赢得苍黄北逃。回望五十载,星光遍天下,烽火连苍原。”官员们携带着早已酝酿好的悲情和感怀,歌颂着皇帝的辉煌一生,或许在他们心中,死去皇帝虽然有过被千军万马包围皇宫的窘境,但论其统治帝国的半个世纪,他无疑是整个法西帝国历史上最为卓越的皇帝之一。
当哀辞完全诵读完毕,传令官没有着急呼喊出葬礼的下一道程序,反而是给空间中留下了大量安静,如同在无声鼓励着众人,去念想先王在世时的雄姿英发。
身穿布衣的星宿就像在昨夜位于星阁那样,长时间的握着长剑剑柄,仿佛时刻准备抽出剑柄,与某人决斗。
祭坛百官们所念诵的哀辞是由国子监老人们所谱写出来的,原本他们打算用冗长歌词来吟唱皇帝接近百年的生平事迹,但这样的提议却被皇帝和星宿自己默然拒绝,在对待父亲葬礼这件事上,他们不一而同的认为简单些才好。
星宿将清冷眼眸从腰间长剑转移到传令官后面的高大砖塔,脑海也被那些哀辞所填充,心思不由的回想起年少。
很多人都认为,生在皇室必然是过着锦衣玉食,金玉为马的生活,但星宿却总是对此抱着不屑一顾的苦笑。
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带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练气学武,武殿中的每个角落,都留下过自己的汗水甚至鲜血。
他还记得年过古稀的学士们,如何拿着戒尺逼迫自己熟读古往今来的经书,自己稍微有上一点懈怠,就会挨上许多疼痛。
他还记的第一次穿上盔甲时,那种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沉重。
他还记的第一次手刃敌人,而喷溅在面容上的鲜血。
那个时候,自己总是在埋怨身为一国之君的父皇,为何要自己早早经历这些,但如今邻家少年已长成统帅百万军马的将军,进而也明白理解了,严厉老人的浓重父爱:“父皇,我定要明白你是如何离开。”
心中低声暗语充满着阴冷愤怒,而那双平静无奇的双眸,也在此刻死死的锁定了站在最前方的白发君王,紧握宝剑的双手不经意间加重力量。
众人若有所思的回想如同传染病,让每个人都活在了过去虚无中,就连长久保持静若处子的星罗,都不知不觉的进入了这种状态。
对于这场引人注目的葬礼,作为新皇的他却并不是十分热衷,尽管在不久后便要入葬的男人,是生他养他的父亲,但他却始终寻找不到星罗和星蝶的那种哀伤感觉,或许是直到现在,他还对于皇帝当年杀死母亲冷清而耿耿于怀吧。
想到这里,星罗不自然的皱皱浓黑剑眉,眼眸轻轻扫视着面前那张用百年星辰木制作而成的桌子,嘴角不由的勾勒出弧度。
“星氏子嗣们请为先王祈愿染香。”传令官见刻意沉默已经将人们心中的对于逝者的怀念勾引出来,心中不由的生出得意表情,眼睛出奇的光芒万丈,望向了祭坛上的几道身影。
星罗想要看看身后星宿什么表情,但碍于葬礼礼节不可凌乱,他还是压制冲动,不过即使如此,俊朗面容上伸展出几道疑惑,焦虑也慢慢生长,因为他还清楚记得,昨夜在星阁中,星宿的那翻言语。
手掌十分规矩的触摸着星辰木桌,上面的每一处脉络都入目三方,仿佛在侧面反映着葬礼有多么重要。
星罗将一纸千金的纸钱放进早已准备好的金盆中,火焰在一刹那间悠悠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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