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思美人】(1/ 2)
东郊县西边有个小村子,不大不小,住着三百十来户人家,村里人没别的营生,主要就是种种蔬菜瓜果,小点儿规模的就在东郊县卖,若是手脚勤快点儿则选择去燕平卖,毕竟是首都啊,在大城市不愁卖不出个好价钱。
村子里住着个姓王的男人,那是村里面数一数二的种地好手,种的西瓜是又大又甜,在县城种西瓜这行当里都算是拔尖的,尤其到了夏天,周围邻居少不了找个由头就去他走动走动,顺便讨要个大西瓜,留下一些自己家种的茄子黄瓜什么的。
已过了不惑之年的男人倒也好脾气,就算邻居不提,临走前总要笑呵呵的送个西瓜,至于说人家能不能想起来扔点儿新鲜蔬菜什么的,他也从不斤斤计较。
人呐,就得与人为善!
这才活的安稳舒心……
这是男人活了大半辈子自己个悟出来的道理,也只有吃过亏,才知道啥叫知足常乐。
男人住在村北头,有个小平房还带着小院儿,房子和院子到不说有多大,单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让人看着就舒坦。
就因为小村子不大,平日里干完农活,不论是上了岁数的夫人,还是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聚到村子南边的一口老井边上,要么磕着瓜子,或者手里捧着个西瓜什么的,东拉西扯村里面这点儿事儿,还乐此不疲。
聊的呢,要么是什么“村头已经生了俩女儿的李家终于生了个大胖小子”“隔壁老郭家的孙女最近在城里处了个对象,说是家里挺有钱的”再不就是“刘家的狗蛋儿娃子又和村长家孩子打架了,弄得他爹娘一个劲儿跟村长赔不是……”
村妇们没什么娱乐,唠些个左邻右舍的事情就算是一天劳碌生活里难得的乐子,少不得叽叽喳喳的闲言碎语。
这两天,一众人有有了新的话题!
一个就是村北头的那位热心肠的老王头最近好像被邻村的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看上了,隔三岔五的就过来串门,一开始啊还跟村里的李玉梅一块去,今天被人瞅见她自己一个人拎着个小布兜走进了王老头家的门。
这不,早有那爱打听的大姑大婶们忍不住问了李玉梅。
不过李玉梅也没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们,这个女的叫吕秀萍,是李玉梅在县城里打工时候认识的,年轻的时候可是个水灵的漂亮姑娘,谁知道后来害了一场病,县城里的医生比不得城里,说是要打激素,结果啊好好一个苗条姑娘,愣是被催成个走几步道身上肉都要颤颤微微的胖女人。好在脸型依旧周正,白皙的皮肤倒是与年轻时候没什么变化,李玉梅连说好几个可惜。后来这吕秀萍就嫁了一户普通人家,谁知道生了孩子以后这男的在外面勾搭了个小三,吕秀萍气不过果断和男人离了婚,留下一个女儿自己照顾。
只不过说到老王头的时候,李玉梅可是瞬间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说这王永年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懂得照顾人,说是这吕秀萍年纪大了反而时来运转,碰上个好归宿云云……
有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花衣妇人插嘴说道,这老王头这把岁数还能做那方面的事儿了么,谁知却遭了李玉梅的一阵的白眼儿,觉得这还不够解气,便把王永年给邻居老奶奶搬水缸的事儿一股脑说出来了,说啊这老王头床上功夫差不了!
又是惹来一片笑声……
还有件事儿,女人们谈论起来还是一脸的费解。
据说是这两天,王永年家门口倒是出了件怪事,一辆金色的吉普车,整日就耗在其门口无所事事,车里的人也不进屋,就是遥遥看着老王头的家。
众人纷纷猜测,莫不是这老王头买彩票发了?被人个惦记上了?
一个刚结婚没多久的小媳妇忽然一拍手掌,似乎想到了件事儿,说啊前几天听家里的亲戚讲前些日子县里竟来了个几十年都没见过的大美人,有人就在郝家诊所看到了,据说当时在场的老爷们儿们全都看傻了,可惜女孩儿也就逗留了片刻,也只有当时在那的人见过。
这事儿在东郊县这屁大点地儿可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小县城都传开了,可惜那女孩儿好像就出现过那么一回,还有人说其后的一天又看到一个极好看的女人去了一次郝家诊所,只是看到她的两拨人不是同一批,但众人纷纷猜测应该是一个人。
这让这片儿的老爷们儿都骚动起来了,很多人都在惋惜自己没能看到这种绝色,哪怕遥遥看到一眼也行啊!
不过也有不少没在场人对此表示言过其实,都说就算再漂亮能漂亮到哪去,有的还笑话那几个看见那女孩儿的男人没见过世面亦或是吹牛不打草稿,其中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争辩的面红耳赤,眼看争不过就一个劲儿生闷气,还说什么要是手机没被抢一定能让他们见识到啥叫真正的绝世美女之类的话,可惜那些个人觉得他个还没成年的小屁孩儿懂得啥叫美,纷纷嗤之以鼻,尤其是一些个长舌妇人,说话更是酸溜溜的难听,说什么“那女的是不是露胸露屁股了?要不然哪能让这老爷们儿骚成这样”,惹得那男孩儿直想跺脚骂娘。
花衣小媳妇绘声绘色的跟周围聚拢的妇人们讲述着近来发生的这桩趣事,看着这些个平日里打开话匣子能说上大半天的女人们听的津津有味儿,在她心中可不就觉得自己如同被众星捧月一般,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感觉这么舒爽,说的更起劲儿了!
不过她提到那天好像王永年也在诊所里,似乎听说还和人打架了,只不过和那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人比起来,话题热度显然不够,任众人无论如何都未曾想过这个种西瓜的憨厚汉子能和那个轰动全县的姑娘有什么瓜葛……
伏暑已过,除了白天依旧有些闷热外,晚上倒是挺清凉的。
村北头的一户住家内,一个高瘦的男人刚吃完晚饭,正收拾着碗筷。
男人看起来五十上下,皮肤是那种经常下地干活晒成的特有黝黑肤色,身子消瘦但却极为的结实,此刻他正穿着一件白色的干净背心和一条蓝色的短裤,男人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拿起碗筷的时候,都能看到小臂上的一条条的肌肉鼓胀,与消瘦的身材形成了鲜明对比。
只是若是仔细瞧,就能看见男子脸上竟有些微肿,小腿上还缠着块纱布,因为肌肤黝黑,所以胳膊上的青紫愈痕倒也不是很明显。
桌子上的腕有两个,显然刚刚一起吃饭的不是他自己一人。
最近,秀萍大妹子来的更频了……
男人想着摇了摇头,这事儿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这个女人小他三岁,很懂得照顾人,听说前两天男人不小心在西瓜地里摔了跤,紧忙就过来探望。
女人本想多呆一会儿,可还是被这男人找了个‘要去地里看看的借口’劝走了。
大晚上的留一个女人到这么晚,还是临近村的,终归对这个姓吕的女子不太好,何况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好要不要迎娶这个女人过门儿,就更不敢污了对方的名声。
只是几番接触下来,这个朴素的汉子还是对吕秀萍多了些许好感,这个女人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和他一样,都自己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妈,共同语言自是不少,男人心下也暗自佩服女人的韧性。
今天是周六,赶上吕秀萍休息,女人主动说要下厨露露手艺,还带了好些个肉和菜,男子也不客套,只是帮着对方干干生火、烧水、洗菜等等打下手的活,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顿饭制作起来也没费多少功夫,都是居家过日子的人,谁不是做饭、干家务的好手!
对于两人而言,这顿饭可着实不少,可什么红烧肉、糖醋排骨之类的毕竟还是过于油腻,对于吃惯了素淡饭食的男人来讲,还是有些不适应,尤其是这大热天的,吃完了之后浑身都不得劲儿……
这可是对方特意做的,总不好没吃多少就撂筷子,男人微微苦笑。
而那位刚行出门的女子却也没吃多少,除了和男人聊聊家常,就是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这个朴实的汉子,一顿饭下来,倒是相谈甚欢,也并不觉尴尬。
男子将桌上剩下的饭食端到外厨,用铁质的碟子盖上,空盘和空碗则放到了水池边开始洗了起来。
男人蹙着眉头,想着与吕秀萍谈笑间,对方暗示自己给个明确的说法,他何尝不懂这里面的道理,虽是人家看上了自己,但怎么说对方也是个女子,这么吊着也不厚道,行与不行是该和她说清楚了。
只不过……
男人手上动作停了下来,被这伏天捂得有些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手中的空盘,他一时间竟有些愣神了。
水池子是早些年村里面通自来水时候他自己亲自砌的,三年前还给贴上了白色瓷砖。
噼啪!
手中盘子稍不留神,没有拿住掉落在了满是待洗碗碟的池底,老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看向了池中,好在盘子没有摔破,男人轻轻舒了口气。
盘子是儿子过年时候送的,说是什么骨瓷的,还挺贵的呢,这要被自己这么不小心弄碎了,可真是心疼……
男人不敢大意,拿起了那个盘子,往上倒了几滴洗洁精,开始冲了起来。
不多时,已经洗好碗筷的男人拿着个用久了都已经掉色的湿抹布走到了屋里,将其摊开放到手掌上,对着桌子开始缓缓的擦了起来。
桌子本就不脏,擦擦也就是图个干净……
可男人擦着擦着忽然没来由的深深叹了口气,那天自己不就是这么拿着她的……
男人嘴角勾起,想起了那个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接触到的女人……
女孩儿的白色内裤他没有仍,而是洗得干干净净后,被他珍藏到了衣柜的最深处。
那是她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
倘若什么都没留下,他一定会认为前些日子自己是做了一个天大的美梦,即便到了现在男人依然怀疑先前发生的事情是否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岁数大了,做个梦都会当成真的,因为她实在美的过于出尘,美的不像俗世女子,男人也不由得自惭形秽……
桌子擦罢,他直了直腰,表情有些痛苦,后背上的伤还没好,弯个腰都觉十分费力,因此昨天和今天都没能再去地里瞧上一眼。
那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男子想到了前天晚上在地里干活,却二话不说上来就往死里打他的几个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自问来到这个小村之之后,处处小心谨慎,并未惹到过什么人啊!
那些人分明他就不认识,而且看起来像是有人背后指使,只不过饶是他曾经在军营里练过些拳脚,此时也早就生疏了,何况是双拳难敌四手,眼看敌不过也只能抱住头任由他们狂揍,等熬过这一劫,再打听自己因何遭了这无妄之灾。
可惜了那满地的西瓜,被这几个混子着实糟践了不少……
让男人心中忐忑的是,那几个男人竟然向他问起了一个姑娘!
说是一个极漂亮的年轻女子,问他认不认识。
难不成是那叫陆清的女孩儿?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蹙着眉头想着其中关联。
那女孩儿先前说她在燕平城西遭遇了一拨匪徒,说不定就是前天的这几个混混!
男人咬了咬牙,心中郁闷至极,当时被打懵了,没往这方面想,如今想想八成如此,早知道是这帮孙子,他说不准就得跟这几个家伙拼命!
只不过要真是那样,估计这条老命算是交代在那了……
男子心中有些后怕,倒不是贪生怕死,只不过自己的命虽不值钱,但咋说还有个儿子,总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而那个女孩儿……
男人咳嗽了两声,他到现在都称不上解她。
那两晚……
男人黝黑的脸颊上首次现出些许红晕,他嘴角翘了翘,回忆将其带回了那个令其连魂儿都丢了的夜晚。
她……
男人转头望向身侧的那张床,女人晶莹如雪、吹弹可破的肌肤,纤细修长但紧绷弹性的双腿,浑圆耸立却又温软滑腻的双峰,纤细紧实的腰肢,还有那美到不可方物的绝色脸庞,其上一对儿温柔深邃的秋水眸子格外的勾人魂魄……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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