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存在(1/ 2)
一个死了的人,却又能叫人处处感受到她的存在,她曾经存在过,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羡慕她。
所有古怪的事情,都离不开这样一个人,这个与她原本毫无关系如今密切相关的人,女魔头终于做了她的噩梦,或许她还想着也做别人的噩梦。
“羽前辈,我不是封眠。”
羽博涯道:“我知道。”
他又说:“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封眠死了,出现的那个封眠就是你自己,你虽然身中盘龙蛊,可只要你与这蛊虫和平相处,接受这样的自己而不是将那些事推到一个叫做‘封眠’的女人身上去,时日长了你自然能够好起来,你需要的不是医者,而是一颗安宁平静善良的心。你甚至可以不用留在这里,可以去往你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大卫江湖是非之处,姑娘或许可以考虑隐退。”
安宁,平静,善良……
听起来似乎很容易。
可是女魔头怎么会是她?
她自己怎能接受?
封眠瘫软了身子,这一瞬她就知道,羽博涯是救不了她了,她虽觉得他说的荒谬,可是却只能相信,并要接受那样的自己……
他叫她从这江湖隐退,熟不知她自己本不愿入这江湖,如今更是没有半点留恋,“好,那就隐退吧。”
从此再也不用顶着封眠这个名字过日子,至少名字就不再是她,这样或许是一件好事。
她想回到越夏去,回去越夏就能远离这一切,回去越夏就是回到父皇和哥哥身边。
可是回去越夏,就见不到钟遥了。
见不到钟遥了……
恐怕此生再也无缘相见……
她的心上仿佛被人插了一刀,心口上冒出了许多血!
“决定了?”羽博涯问。
很显然并没有,她不过是嘴上说的轻巧,轻飘飘的那几个字,心里却沉重极了,她这脸上可都写着呢。
封眠转眼看着他,濒临破碎的眼眸上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这眼眸似乎是晃了晃,不过很快便趋于稳定,她说道:“我可以走,反正我一点儿都不喜欢留在这里。”
她这样说可就全了羽博涯的心思,他将那本《易阳本》拿起来又交给她,她却不肯接,“羽前辈,这东西既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晚辈还是……”
“拿着。”他笑着坚持。
羽博涯那双眼睛是能够蛊惑人心的,封眠虽然心有戚戚焉,看着他温暖和煦的眼神,竟也不自觉地伸出手去,将那邪物取了过来,她听到羽博涯说:“反正你要回家了,从此隐退江湖,带着这本《易阳本》一起,小眠姑娘以为如何?”
“这不好吧。”封眠恹恹道,“这是邪物,会死人的。”
“不会的!”羽博涯貌似对这件事很有自信,可偏偏他自己又不肯保管这要命的玩意儿,非要交出去不可,“你拿着最合适。”
“不合适,前辈拿着最合适。”
“你这孩子!”羽博涯环顾四周,这才往她身边凑近了一点,一手伸起来挡了些什么,小声同她说道:“我跟你说啊,这《易阳本》和盘龙丹不一样,江湖上几乎没人知晓的,又不会有人去抢夺,你只把它带走,将来还能给你做个嫁妆,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这大便宜应该您留着,当是晚辈孝敬您的。”封眠不为所动。
“留我这儿就完了!”他道,“实不相瞒啊,这几天我这边闹过好几回动静,外头的枣树周遭的泥巴都叫人挖过了,这《易阳本》原本就是藏于枣树底下的,八成是有人冲了这个过来的,你将这书带走,那人还冲了我来,无论如何这《易阳本》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去,于你而言也是积了功德的,还能得到一本武林秘籍,这叫做“有百利而无一害”,懂吗?”
“反正是邪物,你可以将它毁掉的。”
“不能毁掉!暴殄天物!”羽博涯对这宝贝可是极为珍视的,“虽是邪物,也是有价值的,好歹是封眠绞尽脑汁之作,咱可不能对不起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封眠是看出来了,这书啊,只有落在她手里才是最好的归宿,封眠是心情不好,懒得同他争执,稀里糊涂地竟然就答应了下来。
傍晚时分,钟遥灰头土脸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出门就遇到同样灰头土脸的路乔,两人对视一眼,轻轻一笑,互相搀扶着回去路乔院子里。
这些事情实在是做得熟门熟路,路乔院子里郑连翘已经在等,这倒是头一次。
她身上带着药膏,只站在院子中央冷冷地看着两人,目的已经很是明显。
路乔扶着酸痛的腰,龇牙咧嘴道:“你是来嘲笑我们的吗?”
郑连翘不乐意同她玩笑,她向来一本正经,直接把药膏交了出去,“身上哪里痛就抹一些,这种味道比之前的淡,还能盖住血腥气。”
路乔实在没好意思拿过药膏来用,一转身赶紧溜进去房里,只留下院子里两个人,一个懒懒散散倚在石桌上,一个冷眼瞧着,只在他跟前站着,钟遥看着她手上的药膏,其实也不太好意思问,于是权衡之后半开玩笑道:“这信义院关着的倒霉弟子也不止我二人,你是被你师父贬来给老妖精打杂的,可别整天公私不分,有点儿好处就围着我俩转,这仙女的光芒好歹也普照普照别人受伤的心灵啊。”
郑连翘的拳头逐渐握紧,那小瓶药膏就被她钻在手心里,她站起来总是笔直的,她就笔直的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他,最后冰块脸上竟然还出来了一丝笑意,不过那却是嘲弄的笑颜,“因为不想她知道你过得这么惨,特意跑来路乔这里泡个澡,上好药,可是那药的味道太浓,恐怕她要起疑心。”
“是啊,她会起疑心的。”提到这件事,钟遥就想到了昨晚她的神情,她貌似聪明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叫人捏圆搓扁随意糊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撒谎的时候也忘记脸红了,从前那个小家伙儿竟然就这样长大了,这样不知不觉地长大。
一提到那个小丫头,他的眼神都温柔了不少,眼底再也不是嘲弄与玩世不恭,那小丫头还真是不一般。
郑连翘咬了咬牙,这才又将那药膏摆在他眼前,说道:“那你就拿着,对她好,对你也好。”
他翘着个二郎腿,眼底有温暖的光芒闪烁,这是充满希望的目光,却也有一丝丝的坦然与豁达,他的声音很是温柔,却又那样坚定,他说:“连翘,我们已经结束了。”
郑连翘眼睛一眯,语气一瞬间寒凉了不少,“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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