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词儿是我平生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姑娘(1/ 2)
“一点小事,怎敢惊扰祖母?!”
沈冰雁眼神闪躲。
她在祖母面前一向乖巧知礼,怎能让祖母知晓她辱骂别人的父母?
事已至此,她若坚持闹下去,必然讨不到好果子吃。
道歉?
呵,她沈冰雁娇贵而生,还从未向谁道过歉!
可……
今天她若不道歉,事情也许会发展得对她十分不利。
咬了咬牙,少女恶狠狠瞪向谢锦词,不情不愿嘟哝了句“抱歉”,拂袖愤然离去。
谢锦词是吧,沈府五小姐是吧,日子还长,只要这丫头在沈府一日,她总有机会叫她跪地求饶、哭着喊着滚出沈府!
沈长风对疏桐颔首致谢,解了大氅,裹住浑身冰冷的女孩儿,带着她回了漾荷院。
梨白梅青忙烧了热水,伺候谢锦词沐浴换衣,生怕她染上风寒。
谢锦词出来时,沈长风还没走。
她不声不响地在窗畔坐了,未干鸦发铺落双肩,绸缎般光洁柔亮,
沈长风轻叹半声,取来手巾替她擦拭头发,“想不到还有我伺候妹妹的一日。让你做沈府的主子,本是想要更好地护着你,可我却忘了,府宅深深,本就是虎狼之穴。今日有沈冰雁欺负你,来日还会有郭夫人、顾明玉等一干不好对付的人。或许……我从一开始便错了。”
谢锦词望向他。
“看我作甚?既然做了沈家姑娘,便该做得像模像样,莫非,小词儿怕了?”
“我才不怕呢!”
小姑娘蹙眉,“我才刚认义父,就把二姐姐推进了池塘,祖母和义父要是知晓,肯定不喜欢我了……”
沈长风轻抚她的长发。
年将九岁的小女孩儿,容貌稚嫩,端坐窗畔。
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安。
他忽然想起,她总是乖巧讨喜的模样,若有旁人对她不满,就会马上引得她惶然害怕。
应是家境使然吧?
在那样的家中长大,才养了这么一副性子。
不敢娇蛮,不敢任性,因为根本没有资格。
少年垂眸,不知怎的,突然很不舒服。
谢锦词仍在纠结,“小哥哥,你说义父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精?如果二姐姐染了风寒,恐怕我去道歉也无济于事吧……”
她咕咕叨叨地念着,不防少年掰过她肩头,伸手捧住她的脸。
刚沐浴完,她的脸蛋暖呼呼的,可少年的手掌却很凉,冻得她颤了一下。
“有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权势,妹妹可知道为什么?”
少年笑问。
“为什么?”
“因为有了权势,就可以无缘无故地欺负人。而被欺负的那个,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今日之事,分明是沈冰雁有错在先,妹妹低眉顺眼惯了,才会如此不安。可妹妹须得记着,你是父亲认下的女儿,不比沈冰雁差到哪里去。她欺负你,你可以大大方方地打回去,她若向郭夫人告状,你就向父亲告状。如今,你也是有爹爹的人不是?
“妹妹将来会走出临安城,会遇到比沈冰雁更加无理难缠的家伙。可是,只要妹妹手握权与力,这世上,又有谁敢欺负你?认为尊重别人,就能获得别人的尊重,这是小孩子才会有的想法。真正能赢得旁人尊重的,是实力。”
他鲜少有正经的时候。
桃花眼里浸染着无边无际的晦暗,深得能叫人沉溺其中。
谢锦词细品着这番话,指尖轻抚过腕间的奇楠香木珠。
她已知晓,木珠上的纹饰乃天女木兰,生长在遥远的狄国境内。
她想起第一次见秦妄时,对方自称狄国人士,小哥哥才一改态度应下他的邀约。
秦妄来自狄国,奇楠香木珠亦来自狄国。
小哥哥曾说,他从记事起便带着这串珠子。
难道,这是小哥哥母亲的东西?小哥哥的母亲,是狄国人?
她只知小哥哥六岁回到沈家认祖归宗,而六岁之前的事,未曾听他提起过半分。
她思绪纷乱,抬眸望向少年,却见对方已经离开。
雪光透过薄薄的竹篾纸洒落进来,少年青衣挺拔,侧影温雅,正穿过檐下。
她看着,嗓音轻轻,仿佛叹息,“真正想要手握权势的人,其实是小哥哥吧?”
这年寒春,年岁尚幼的谢锦词,偶然窥得少年或许非同寻常的身世,以及深藏不露的一隅野心。
她以为她和他不过萍水相逢,这根交错的线终将断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
可是,一年又一年,他们的命运如同交缠而生的双生树,不曾断裂分割,反而越加茂盛磅礴。
很多很多年后,某个微凉清晨,她仍坐在窗畔,回眸间,就又看见玉树临风的少年郎,唇红齿白、朱砂色艳,含笑从窗外经过。
然而那都是很多年后的事了。
……
正月十五,乃上元佳节。
漾荷院闺房,谢锦词端坐梳妆台前,任由梨白为自己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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