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堂小镇》 66（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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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路老伯的忽然出现，令我之前的所有判断瞬间归零。

看到他，是一个十分偶然的机会。

表弟最近出错频频。在操作仪器制作“娃娃”的过程里，由于他不经意的手抖，导致了娃娃脸部皮肤的破坏。

彼时我正站在端木的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庞大玻璃仪器中的几个“娃娃”已经可以来回走动——这太令人反胃了。

那些从冷冻室里拿出来的早已死去的胎儿，经过他们一层一层执着的神秘操作，现在早已不是当初我和琼从阁楼拿回的“娃娃”那么简单了。

如果说当初只不过就是老葛说的“制作木乃伊”的技术，那么，现在可以说是令死去的胎儿——起死回生。

这是在太令人反胃般瞠目。

这是我来这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参观这个过程。我偷偷用一只手死死抓住身边琼的手，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不会由于这骇人的场景而吓晕。

不仅如此，那些“娃娃”的神态表情，活脱就是一个小小的孩子一般。

看起来最难的制作环节应该是脸部。刚刚从冷冻室里拿出来的胎儿，必须立刻用融化的松脂涂在面部以保护面部形象，防止干燥得太快——而表弟就是在涂松脂的环节由于手抖，导致面部皮肤造成了一点点损坏。

“滚下去！你来，基路。”端木头都没有回。

基路老伯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从所有人的身后走过来，从惊骇着的我和琼之间穿过，从表弟手里托过那个小胎儿。

我们眼见着他极其熟练地重新修补了刚刚坏掉的皮肤，然后将凿子从左边鼻孔塞进去，将筛骨捣碎，再用工具在颅脑中转动破坏脑髓，用一根很细小的长柄勺从鼻孔里伸进大脑将脑浆舀出，最后把一些药物和香料塞进空头骨中去。

这些都是之前我了解到的制作木乃伊的正确过程。

接下来就十分费解了。

他似乎是在大脑里放置了一个什么装置，很小很精密，看不清是怎么放置的，这个装置几乎花费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算完成。

我猜最后一步当然是在这个装置中再放入人类合成的大脑，那也只能是“大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芯片，一个我在我爸的剃须刀里见过的那种芯片。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居然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剃须刀。

我和琼对望，琼用眼神示意我沉住气。

在把这个芯片与大脑内部连接好线路之后，整个头部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原来这个制作过程最最核心的工作，是必须要基路老伯完成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似曾相识，所不同的是在庞大的玻璃操作间里操作这些的时候，他从头到脚穿着白色的防护服。

即便这样，这个背影我也认得出——基路的身材并不高大，背部甚至有点佝偻。

因为始终身着一件黑色风衣并用帽子遮挡着面部，而且从小爸爸就告诉我那是“基路老伯”，所以，我们猜不出他的年龄，更猜不出他的过往，只是隐隐觉得他不是年轻人。

那个夜晚一直没法解释，他抱着我一路狂奔，像是特别惧怕我被什么人弄到“戒酒中心”和切小姐一样受罪。

还有在图书馆前到最后一次谋面，他让我摸他的铁喉咙——他的手那么纤细苍白，没有一丝老年人的满是皱褶。

他从来不与任何人交谈，来无影，去无踪。

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里，有没有家人。

我盼望着他能转过身来，因为“那二十五年”间，我从未看到过他的真面目。

“你留下。基路，你和我出去看看那边的水晶棺，有一个出了问题。”端木要求我留下来记录过程。

在工作状态下的端木，向来很威严。

以年龄推算，当年她不过就是长我几岁而已，现在我看到的一切，当然与我“认知”中她的年龄极端不符。

“与认知不符”的，又何止这一件事！

我感知着端木极端的两面，感知着她忽然的“强大”——那早已超出我对当初商医生小助手的认知了，也感知着她的超级变态。

自从深陷这恐怖的地狱，多少见闻都早已颠覆了我的认知。现在看来，那二十五年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浑浑噩噩，却也简单快乐。

我不知道该不该后悔非要去接近真相，非要不顾老葛和商医生的规劝义无反顾写那些东西。

转身了！基路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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