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凌晨归家(1/ 2)
“偷窥狂?”
我的心里有些发慌,抿了一口红茶,浓香扑鼻,可喝到嘴里却有些苦涩。
“是个惯犯。”历警官点点头,“就在绿洲社区那附近,离你家不远。”
我心里松了口气,那就和我无关了。
绿洲社区是距离我家两公里左右的一个小区,附近临着几个工厂,所以住了很多外来务工人员,有很多网吧、洗脚城,那个片区是治安重点,盗窃案时有发生。
历警官简单介绍了案子,说是偷窥狂,其实是盗窃+偷窥+强/奸,在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有好几起类似的案件发生。
其中一起报案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当时正在卫生间洗澡,无意中听到卫生间的门响了一声,然后看到门缝里有只眼睛,当时就吓的尖叫。也幸亏她叫喊的声音大,把贼给吓跑了。等警察到了之后,检查了一下房间里的财物,发现丢了两部手机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另一起报案还是在同一个小区,只是楼栋不一样。报案人住三楼,是几个二十来岁的女孩,一起合租了一个两居室,半夜有个女孩起夜上厕所,看到窗户上有个脑袋,当时就吓尿了。同住的女孩听到叫声跑出来,对方早就没了影。后来发现,二楼外刚好是一排临街底商的房顶,小偷很容易就能顺着爬到三楼作案。
事后调查发现,除了正在客厅充电的手机被偷走之外,阳台上晾晒的内衣还少了两件,从手法上看是惯犯,胆子大,动作敏捷,但因为社区环境复杂,目击者、视频录像什么都没留下,因此被传的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还有一起案件,怀疑和之前的盗窃偷窥是同一个案犯。作案现场勘查还原,案犯撬开窗户进了房间,偷了女房客的金项链之后,就藏在了床底。等到受害人睡着之后,偷偷爬上了床,捂住受害人的嘴,对受害人实施了强/奸。
遗憾的是,受害人的隔壁房间就住了合租的两个工人,听到受害人房间传来的声音,还以为是两口子在亲热,甚至还扒着墙偷听。事后警察来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几起案子虽然都以盗窃开始,但因为第三个案件涉及到强/奸,性质恶劣,局里指定历警官亲自带队负责,案犯的模样,只有强/奸被害人在黑暗中依稀看到了全貌。
所以历警官才找到我,希望能有所帮忙。
我在两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参与了历警官负责的一个案件,后来案子侦破之后,他就“强制性”的把我挂名成为警队技术科顾问,成为外协的兼职画像师。
准确的说,是“犯罪模拟画像师”。
在我们这个地方,这算是个不多见的新鲜事物。不过国内外已经有了很多先例,通过犯罪画像,能够帮助警方侦破一些疑难案件。专业的犯罪画师,能够把模拟画像写实到某些局部细节,甚至能根据口述片段,还原出嫌犯的整体画像。
阿B和我是同一个专业,也曾被历警官拉了壮丁,只不过他更擅长油画和漫画,这种模拟画像的工作,对解剖学、行为心理学甚至地域学、人种学等复合知识要求更高,他反而做不来。
这两年来,我和历警官配合默契。一方面,这是我的专业擅长,我也很喜欢通过这种方式提升我的绘画水平;另一方面,我和历警官是十多年的铁交情,在我的画廊经营上,他的身份也给了我很多的帮助。
这几个案子,历警官认为侦破的难度并不大。联系到此前几次案子有偷窥洗澡和偷内衣的行为,作案动机基本上可以确定,大概率是外来的、单身的务工人员,而从偷窃财物这个角度,案犯平时的花销也不小,网吧、洗浴城都是排查的重点。不过在这之前,如果我能通过与受害人的沟通,绘制出嫌犯的画像,那么对于破案将会是一大助力。
吃完火锅,阿B回了我们合伙开办的画廊,我跟着历警官的车,去了医院。受害人由于受到侵害和惊吓,精神状态很差,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也不哭。听了历警官介绍我来的目的,也只是摇头,不想说话。
我给了历警官一个眼神,他点点头,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我和受害的女孩。她年纪不大,二十出头,模样清秀,只不过现在精神很萎靡。
任何正常的女孩儿受到这种侵害,精神都会受到打击。
“听历警官说,你不是本地人?老家湖北?”我打开随身带的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一盒速食热干面,撕开包装。“这个牌子的热干面我常吃,每次吃的时候,就想起当初在湖北住的时候,在江边吃热干面,炒藕带,炒鱼头……”
或许我一上来就絮絮叨叨,说着和嫌犯无关的话题,让她觉得有点奇怪。看了我把热干面放到桌子上,拿起旁边的开水壶,应该是要泡面给她吃。她摇摇头说:“别倒水了,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啊。”看她主动说话,我放下心来。与受害人沟通,最担心的就是受害人因为受了刺激,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沟通和回忆任何与当时有关的情景。
我把开水倒进盒里,边倒边接着说,“本来想买点大闸蟹的,湖北的大闸蟹也真不错啊,比阳澄湖的好像还好吃。当初我嫌贵,后来想明白了,孤身在外背井离乡的,干嘛不对自己好点儿?然后我一口气吃了十几只,后来一听大闸蟹这三个字就恶心,吃腻了。”
“你不用劝我,我没事儿。”她眼圈一红,“就是想我妈妈了。”
说罢,她一下子哭了出来。
能哭出来就好。
历警官提醒过我,警方联系过她的家人,不过她的父母已经离婚很多年了。她一直跟着妈妈,而去年她的妈妈又刚去世。所以,现在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也是自杀风险最高的时候。
我把纸巾递到她手里,端着热干面就在旁边等着,她足足哭了四五分钟,我把面端到她面前:“你妈妈托梦给我了,现在最要紧的,一是看着你慢慢好起来,二呢,就是抓住那个王八蛋。”
“你骗人。”她看着手里的面,哭的更厉害,“我妈妈为什么会给你托梦?”
“对,她没有。可天底下的父母,谁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你妈妈在天有灵,她只会恨自己没办法马上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疼爱你。只会恨自己没办法立刻把那个王八蛋抓出来,撕碎了他。”
“我做梦都想扒了他的皮。”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但我们得先抓住他,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我说,“先吃口面,补充一点体力,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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