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夜 三（1/ 2）

“你不知道，我曾经有想过杀死他。”

蔺森一愣，竟有些不敢说话。方楚楚感受到他的紧张，发出笑声，“你别怕，我只是想过，但真的没有做。

“我没有怕。”蔺森斩钉截铁。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不知道那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虽然那时的他还在身边。

“不过，”方楚楚又说，蔺森认真听，“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对他如此爱护和关注。”方楚楚料到蔺森没听懂，于是完整的重复一遍，“因为我曾经有如此邪恶的想法，所以现在我越是对他好一点，越可以消除我心中的愧疚，也越可以催眠自己——我其实也是个正常人。”

蔺森再次愣了，这一次不是不敢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他一直以为方楚楚的病是她的“作”，但没想到她内心竟如此矛盾和痛苦。如果她真的和表面一样“令人讨厌”，蔺森肯可能早就远离了她。但她不是，她的内心从始至终柔软和脆弱，这才是他这么多年不忍抛下她的原因。

“你其实不必这样。”蔺森低头，嘴唇轻轻扫过方楚楚微凉的额头。“这是我活该。”方楚楚笑。蔺森其实想劝没有人天生是活该，但他想了想，对方此刻可能不希望听到安慰的话，于是，他闭嘴，留给对方安静。

有时候，力量是在安静中爆发。

方楚楚睁开眼睛，目视前方，因为没人阻拦，开始自言自语。“我当时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我好多次都问过我自己，因为那时的回忆，我好多都忘了。直到几年前我妈自杀未遂，有一天睡着，我立在床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或许我可以了结我母亲的生命。”

说到这里时，蔺森不动声色的抬手抓住方楚楚冰冷的小手，或许这样就给予对方力量。而方楚楚只是笑笑，“那个时候就想到，几年前对果果也有同样的想法。当时就吓了一跳，吓到全身颤抖，最后竟然忘了要去了结母亲生命这件事。”

“然后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我病了，”方楚楚坐起来，转头看向蔺森，“对吧？”

蔺森看着她，摇摇头只是说，“会好的。”

“到了！”司机高声说。方楚楚听到，立马从她那边车门打开出来，蔺森见此连忙追上去。“不必这么着急，”他想叫她走慢一点。

方楚楚当真慢下来，蔺森没想到，问她，“怎么了？”

“我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这不就要见到了吗？”蔺森伸出手，“我带着你，别怕。”方楚楚伸手，握住。

多长时间了？差不多有两年了吧！自从母亲病痊愈，她带着母亲离开那个城市，差不多有两年了吧！两年来她都是在梦了看见果果，方楚楚都快忘了现实中果果长什么样。

马上得到验证，方楚楚走到果果面前，真的认不出来了。还是果果，那个小家伙在肖君的保护下荡秋千，看见方楚楚出现，飞一下的从秋千上跳下来，扑向那个已经傻掉的女人。

“姐姐，姐姐，我是果果啊！”这话一说出，方楚楚就想哭，立马蹲下来，仔细瞧了瞧，“真的是果果。”果果听见这句话，站得稍微远一些，“姐姐看清楚，明明就是果果。”

方楚楚伸出手，捧起果果的脸仔细瞧了瞧。脸比两年前小了一点，看来长大了婴儿肥也变小了。不过衬得眼睛更大了，他和方楚楚一样，眼睛像方启裕，所以圆且亮，任何时候都透出一丝纯真之光。

果果的鼻子像他的母亲，小小而挺拔，嘴唇以下又开始与方启裕类似。所以方楚楚和果果一起出去，很多人会认为这是方楚楚的孩子。其实原因只有一个，他们都太像方启裕了。

“对，是果果！”方楚楚笑起来。这样的笑真好看，蔺森一不下心就忘了时间，忘了旁边正有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果果扑上去，抱住方楚楚的脖子，“姐姐，果果想你了。”

“姐姐也想果果。”方楚楚将果果抱起来，“天冷，姐姐带你回家，”可正准备往家走的时候，方楚楚才记得自己在这里没有家。

肖君这个时候提醒她，“果果今晚我是要带回去的。你们不必上楼。”方楚楚并没有反驳，果果倒大声叫唤，“我不我不，今晚就要和姐姐，我不要回家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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