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清谈(1/ 2)
自古以来,官员从底层一步步的往上爬,是需要付出很多艰辛努力的,大部分官员,需要许多年的时间才能爬高一级,甚至,有很多官员在最基础的职位上,一干就是几十年,甚至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还是当初年轻时候的职位,可见升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削尖了脑袋往上钻才行。
但也有少量的官员,升官的进度非常迅速,一年之内就能升好几次官,甚至,一天的时间之内,就能多次升官,不过,这样的幸运儿实在是不多,属于少数人才能得到的待遇,不是天纵英才之人,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也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那就是皇帝的偏心宠爱,而杨国忠就属于这种情况,且杨国忠是沾了贵妃的光了,否则,就他那水平,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当朝重臣的。
在杨玉环受宠之前,作为堂兄的杨国忠只是一个非常卑下的小城县尉,相当于后世的县级局长,似乎官职也不是太小了,可这种官职,在任何时代,都是非常小的职位,也就是八九品的样子,甚至都不能称为官员,只能算是小吏罢了。
但自从沾了杨玉环的光,他的官职就像坐火箭了一般,一下子就越过了很多的中间职位,直接当上了朝廷的监察御史,与之前的官位相比,上升了很多很多。
紧接着,皇帝又升迁他为度支员外郎,兼侍御史等职,在不足一年的时间内,便身兼十五余职,成为大唐朝廷举足轻重的重要大臣。
此后,皇帝又赐给他紫金鱼袋,兼太府卿,对他越来越宠幸,让别的大臣羡慕嫉妒恨。
而关于紫金鱼袋,是大唐官场所独有的,在大唐时代,官员的服装是分不同颜色的,三品以上的是紫色的袍子,佩戴金鱼袋,四品和五品的是大红袍,配银鱼袋,而六品以下的官员都是绿色的袍子,没有鱼袋,也就是说,只需要看一个官员官服的颜色,就能大概知道他的品级了。
但加封宰相的时候,若宰相的官位不足三品,其官衔中必带赐紫金鱼袋,从而让四品官也能穿上紫色的官袍,佩戴金鱼袋的装饰。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宠幸是赐名,杨国忠原本的名字是杨钊,他认为这个名字带有金刀,不是一个好名字,所以让皇帝给他赐一个名字,而玄宗皇帝,几乎毫不思索的就赐了个国忠的名字,这个名字又一次极大的提高了杨国忠的政治地位。
各种圣宠加在一起,让杨国忠成了大唐朝廷很红的一个人,当然,李安也同样很红,得到的关心一点也不比这货少,但李安更多的是去干实事,负责研发各种机器,对于朝政的参与非常少,也没有兴趣,而杨国忠则非常喜欢钻营朝政,大有接替李林甫的意愿,之前,也得到过皇帝的暗示,只是最近惹皇帝不高兴,这才有了一些变故。
总之,按照很多普通老百姓的预测,杨国忠当上宰相之首的希望很大,而这自然不是普通老百姓所希望的,他们更希望能有姚崇这样的贤相来统领群臣。
不过,这个愿望怕是不太好实现了,因为这么多年来,经过李林甫的排挤,有能力的治世之臣都被排挤走了,还有的被害了,还留在朝堂上的,大部分都是滑不溜秋的老油条,比如陈希烈这样的老油条,任何人当宰相都害不了他,虽然他一直没有什么实权,但在大唐的地位却始终是非常高的,在李林甫当政的时候,他是二把手,杨国忠上位了之后,他还是二把手。
而因为权力都被一把手给包揽了,如此,他这个二把手也就无事可做了,但工资和奖金是一分都不会少的,无事可做却拿着高工资,这样的工作不要太舒服,后世的很多人,都非常看好这样的工作,这样的尸位素餐是最养人的,要不然,陈希烈也不会被养的如此长寿。
任何贤臣都不是天生的,是需要一步步进行锻炼的,而培养和锻炼一位贤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需要时间和过程,所以,一旦现有的贤臣被害死了,对于朝庭将是非常巨大的损失。
另外,官场和商场一样,具有很大的惯性,官场的风气一旦发生改变,就会很难扭转了。
比如,当官场之上大部分都是老油条的时候,一个能力再强的领导,也是会被拖累死的,他就算想要为民办事,也是有心无力,因为上面不配合,同时,下面的人也不好好干,如此,这个人时间长了就会心灰意冷,进而随波逐流,蜕变成一个新的老油条,一直在位置上混日子,能少干一点是一点,有工作就处理一下,能推掉的尽量推掉,实在推不掉的才会处理,从而进一步加重了官场的风气。
很多老百姓最痛恨的官场风气,一个是贪腐之风盛行,还有一个就是清谈之风盛行,这两种风气一旦形成,对一个帝国将是致命的。
贪腐盛行的坏处是显而易见的,当官的全掉钱眼里了,谁给钱就为谁办事儿,搜刮民脂民膏,这种风气一旦盛行,那还得了。
清谈之风也同样非常的可怕,因为所有的官员都不愿意干实事,全都在清谈,说一些风花雪月这些与朝政与民生毫无关系的事情,而对于他们的本职工作,他们则毫不关心,甚至觉得有辱斯文,觉得这些话题太俗了。
这种清谈之风若是盛行的话,朝政就会越来越败坏,老百姓的日子就非常的不好过了,而这种风气主要在魏晋时期比较猖獗。
清谈之风的开端,是曹操统治时期,这位奸雄曹操,不但有统兵打仗的能力,写诗词的能力也很强,有一种通脱之感,南征的时候大敌当前,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但曹操还有心情郦酒临江,横槊赋诗,更借着酒劲儿杀了之处其音律错误的人,他行事是通脱的,诗文则有帝王之气。
之后,天下初定,经济渐丰,曹操的儿子曹丕和曹植的诗词中,用词就开始华丽起来,曹植更是酗酒的诗人,他饮酒的风采,连李白也不胜仰慕,这个时期的文风,概括起来是清俊,通脱,壮大,华丽。
而到了魏末,司马家当权,又出了个竹林七贤,七个人个个都是酒鬼,为人为文也很有些酒味,得了通脱之道,有一个叫阮籍的更过分,吃醉了酒就衣衫不整,被人说道之后,反问人家说,我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你钻到我的裤子里来干什么,嵇康就更加的过分了,不但否定当时的道德观念,甚至,连天也一起骂了,他们这些家伙开了隐士之风,自此之后,华夏文人之中多隐者,七贤之后也有不隐居的,阮籍和嵇康就与这些不隐居的人断绝关系。
晋朝定鼎天下之后,国家更加安定,生活富足,文艺上的成就就更高了,如此,很多文人便喜欢穿着宽袖大炮,聚会时饮酒行文,高谈阔论,不善于清谈之道的人要被耻笑。
总的来说,晋朝开始,文人都是非常注重精神上的感受的,陶渊明先生连饭都要吃不饱了,还有心情到东篱下蔡去采菊花,还悠然的见到了南山,在后人看来,这些种种行为都是颇有些仙气的,所以,魏晋遗风的精髓就在一个隐字,学文的人,说起隐士风范,大多颇为神往。
就算是到了后世的文明社会,嗑药,饮酒的人也是很多,清谈的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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