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云涌风起(1/ 2)
这日整座督军造中已经戒严,署衙外有十余名神情肃穆严阵以待的提律郎守住门口,而且每人近乎都是天相境的境界修为。
这种力量守卫在署衙门前,哪怕是半座军营的人马都不一定能够攻进去,当然里边的人也没有逃跑出来的可能。
“陈指挥使,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指挥使了。”庭院当中,宋晓山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手帕将脸上的污血擦拭干净,神色略显地得意地说道。
“若是你肯放弃抵抗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但若是你冥顽不灵依旧是要负隅顽抗,那我就让你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他将手中的巾帕丢在地上,厉声说道。
“仲秋是这么交代你的吗?”站在门口处的陈旧看了眼庭院四周凌空而立的众多强者,最后目光落在了宋晓山身上,神色自若地说道。
宋晓山闻言冷哼一声,“陈旧不愧是陈旧,你是怎么知道今日这一切是仲老将军安排的?”
“能够素来让心高气傲的你宋晓山喊出一句老将军来的除了仲秋我实在是想不出骊山长城还有谁这个辈分资格。”陈旧如实说道:“更何况你身上的那件天灵软甲在长城上可是独一份,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仲秋之物,可如今却被你穿在身上,你可别说是同仲秋那里偷来的。”
听到陈旧有理有据地解释后,宋晓山拍手大笑说道:“你还看出了什么不妨在死之前一齐说出来吧。”
“看得出来仲秋很器重你,不然也不会将天灵软甲交到你的手上。”陈旧那双狭长双眸微眯,“我还知道不管是是否束手就擒,你从仲秋那边得到的命令都是将我彻底地留在这里。”
“宋晓山,你当真投靠了仲秋?!”听到指挥使大人这么一说,与他站在一起的黄朴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宋晓山对此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没有接过话去。
其实陈旧所言不假,他刚才确实是说谎了,他从仲秋那里得到的命令是哪怕拼尽他手底下的人也不能让身为吴起心腹的陈旧走出督军造半步。
至于黄朴,按照仲秋老将军的话来说就是他肯定重新站队那就能留就留,若是他不肯,就让黄朴与陈旧两人一起上路,最起码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当然在宋晓山这边他已经替黄朴做好选择了。
忠心耿耿的黄朴在见到指挥使陈旧身死道消以后不愿苟活性命于世上,再拼杀了两名提律郎后力竭灵散而亡。
你瞧他对这个平日里相看两厌的冤家多好,就连死法都好心帮他想好了。
所以接下来黄朴所要做的就是放心去死好了。
“若你不就是陈旧,不是被吴起当着众将士的面赞誉为‘可当数支军’的儒将的话,不要说我,就是仲秋老将军那边也会因为惜才而愿意给你一个重新来过得机会。”宋晓山摩挲着身上天灵软甲的一角,感慨说道:“可是这世间特别是在督军造中,最不可能的就是如果二字。”
“动手!”担心迟则生变的宋晓山右手高高抬起继而重重落下,杀意凛然地说道。
话音刚落,原本凌空而立的十几名造化境强者催动着体内磅礴灵力气势凌厉地朝白虎堂门口处的两人袭杀而去。
“黄朴,对我是抱了必杀之心地。”陈旧以心湖涟漪的手段同神情严肃的黄朴说道:“所以若是有机会你不要管我,逃出去找到上将军,告诉上将军仲秋想要谋反!”
“陈大人,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黄朴转头看向陈旧,眉头紧皱。
“放心,你们两人一个都逃不掉。”看到陈旧与黄朴两人脸上的神色大致已经猜到他们心声了的宋晓山戏谑笑道:“届时我会让偌大的督军造成为你们坟墓。”
“即便是死我也要杀了你!”黄朴双拳紧攥,咬牙切齿地喊道。
言语之间那十几名造化境的强者便已杀至。
黄朴低喝“来的好”后便向前猛然递出一拳。
袭杀而至的那名黑衣强者同样是一拳朝着黄朴的面门轰杀而来。
最后两道拳锋砰然相撞,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一拳过后,黄朴倒退两步,其身形退至门口处,左脚抵住那道门槛,在门槛上已经是裂纹丛生破碎不堪。
至于那名与黄朴对拳的黑衣强者被黄朴一拳轰退后脚掌在虚空当中捈出一条花火印痕,在后退了两丈之后这才彻底地稳下身形来。
“好手段!”那名黑衣蒙面的男子将手上的残余拳劲给甩掉,眼神阴鸷酷烈地冷声说道。
“再来!”一身澎湃战意冲霄而起的黄朴身躯一震凛然高喊道。
只是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先后有三道威势不凡的灵诀朝黄朴袭掠而来。
“卑鄙!”黄朴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说道。
至于陈旧那边则是已经被十名造化境的黑衣蒙面强者给缠住。
在暂且逼退了一名黑衣强者后,陈旧扫了眼将自己团团包围水泄不通的众人,双眸半眯。
骊山长城所以造化境的修士皆是被他们督军造登记在册,绝不可能有纰漏。
但现在这围困住自己的十人从他们的攻伐手段来看绝不是长城这边的人。
那他仲秋是怎么做到招揽了这么多强大修士的呢?又是什么时候生出这份谋逆之心的呢!
“砰!”
就在陈旧的思绪之间只有半步浮屠境修为的黄朴已经在四名造化境的修士的接连攻伐手段下落入了处处挨打的局面。
索性黄朴所修行的灵诀功法比较特殊,是传承自妖族四灵之一的玄武的一分支,所以才能凭借自身护提灵壁硬抗下三道品秩不低的灵诀。
而陈旧这边,哪怕他已经是浮屠境二转的练气士,但他所要面对的是十名造化境修士。
对方若是使用车轮战同自己比耗灵力,即便是拖也能够将自己给硬生生拖死。
更何况还有在一旁掠阵的三名还未出手的黑衣强者再加上站在庭院中间作壁上观等待自己露出破绽来的宋晓山。
一时之间陈旧与黄朴两人当真是陷入了天罗地网当中,插翅也难飞。
...
仲秋身为大秦虎师的将军,身份最贵,按照规矩起居可以不必在军营当中。
但仲秋老将军执意要与大秦虎师的将士衣食同处,所以在偌大的军营中便有了“爱兵如子”的美誉。
与此同时仲秋在军中的威望水涨船高,仿若他仲秋理所应当就是大秦虎师的将军统帅。
当然这也是上将军吴起没有直接让仲秋退位让贤的根本缘由所在。
在长城脚下驻扎的众多军营中有一座象白鎏金的营帐身处其中,形成了一副众星拱月般的景象。
而这座与众不同的营帐就是大将军仲秋的住处。
往日哪怕营帐四周不是重兵守卫也会有两名执戟精锐看守帐门,可今日让人心中生疑的是那座营帐门前不见半个大秦虎师的将士。
军帐当中只有两人,坐在主座上的是胡须花白身着盔甲的仲秋老将军,坐在下座上的并非是那大秦虎师几大兵团的统帅,而是一面容刚毅缄默不语的青年男子。
“寄人,你知不知道今日我为何特意喊你过来?”仲秋老将军看着座下的那名青年将领,笑吟吟地说道。
被仲秋称呼为寄人的青年男子正是当日在城头上与古有方一起出手拦下姬歌从而在后者手中救下隋有武来的虎贲营的指挥使也是“大秦四牙”之一的陶寄人。
正襟危坐的陶寄人闻言摇摇头,说道:“敢问将军是有什么紧急军情吗?”
老将军看着这个大秦四牙当中性情最为耿直的陶寄人,否认道:“放心,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今日叫你过来无非是想要同你说聊聊家常。”
“将军请讲,寄人定会洗耳恭听。”屈膝而坐的陶寄人对着主座上的仲秋拱手说道。
“这里没有外人,那我有什么话也就直说。”仲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说道:“其实在他们所谓的大秦四牙当中老夫最看好的就是你陶寄人了。”
说到这里仲秋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神色平静地看向陶寄人,笑容满面。
“寄人谢过将军厚爱。”陶寄人闻言站起身来,对着仲秋躬身一拜,沉声说道。
“坐坐坐,说起来我跟你父亲是关系极好,当年若不是他替我挡下了那一戟,说不定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就是你的父亲了。”仲秋目光深邃悠悠开口道:“而且你是我领进军中来的,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相信哪怕是你父亲在看到今日的你时也会倍感欣慰。”
听到将军谈及到自己那个牺牲在沙场上的父亲后,陶寄人的神色这才出现微微异样,只是很快就被他隐藏了起来。
“隋有武的心性本来就有些许的瑕疵,这点之前我比没有同他提过,希望他能够自我弥补好心境,可那日在城头上却被臣歌给搅了个支离破碎,虽然现在他的伤势已经恢复,但若是以后要他来接过大秦虎师这个重担...”
仲秋叹了口气盖棺定论地说道:“他挑不起来的。”
陶寄人闻言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听着。
“至于古有方。”仲秋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陶寄人,“三人中你与他最熟,秉性也相知,所以有些话在这里我便不多说了。”
“寄人明白。”陶寄人对其微微点头,轻声说道。
他们四人当中当属执掌流鲨营的古有方性子最为跳脱,虽然心机手段是有的,但陶寄人清楚他至多能够掌控一团之兵力,多了他握不住。
“最后就是那个四伍了。”仲秋老将军此时如同一位如数家珍的富家翁般眯缝着眼睛笑着说道:“你们四人当中说实话就数四伍的野心最小,你信不信?”
“寄人相信将军的眼光。”陶寄人点点头,回道。
“所以四伍才是四伍,他也只能够是四伍。”仲秋老将军感慨说道。
陶寄人闻言抿了抿薄唇,他想不明白老将军最后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到多年以后他担任了这支大秦虎师的将军以后,等到他拿着一壶清酒站在一处墓碑之前,等到看清了墓碑上所雕刻的“四伍之墓”四个字以后,他才明白了多年以前在那座军帐当中当时老将军同自己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那日在城头上相信上将军的手段你也都看到了。”仲秋话锋一转,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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