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涯海角,深渊黄泉!(1/ 2)
又过了五天,阿少带着两瓶药剂,在王元家快死之前回来了。它将一支放在了王元家的床前,后者拿着采血瓶自行使用了起来。阿少又去了野马青铜的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床他想不明白病人去了哪儿,回去找寇思迈。
寇思迈说野马青铜死了,就葬在教堂后面。阿少发出了一连串哈哈哈的声音,蹦蹦跳跳的去了野马青铜的埋葬处,把药剂放在了墓碑上。它笑了一天都没停下来,阿老受不了了,也陪它一起笑了起来。
寇思迈笑不出来,他看着喝了元素汤后容光焕发,双目如炬的王元家实在笑不出来。更他妈不可笑的是,那支药剂上竟然还写着生产日期,诊所的人就是这么一丝不苟,特别有专业精神。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寇思迈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他甚至没办法开口劝王元家不要生气,因为他也很愤怒,且他一向不耻于说谎。
“牧师,教会是已经放弃我们了吗?”
王元家捏着那根玻璃制的药剂瓶,问寇思迈道。
寇思迈靠在权杖上,回答道:“我想是的,教会放弃了我们。”王元家一怔,他口中的我们是指猎人,是野马青铜和他自己。寇思迈口中的我们,似乎将他这个作为牧师的人也归纳进了被放弃的一方。
“我很乱,牧师。我不知道该怎么想。”
“你熟知历史吗,猎人。”寇思迈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教会的发展是个漫长的过程,它最初的最初,只是一群恐惧、害怕火焰即将熄灭,做着的噩梦的人。败葬之母的启示也好,祂传递的教义也罢,诸般眷族出现帮助教会,都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当教会逐渐壮大、正规化,被诸国接受,再到它深入城市、社区、村落,它经历了无数的时光。猎人的历史的确算得上是久远,更在内部出现了许多传统、习惯和条文,甚至有独特的语言、俚语和笑话。”
“不过总的来说,猎人在教会的历史里是非常近代的事情。”
“猎人出现的原意其实是教会向诸国试探的触手,教会想知道它们对教会拥有武力的看法。狩猎狂暴的亡者为活人来带安全的生活的确没错,却多少算是借口。”
他说的很平静,王元芳听得很安静,余无却是觉得寒气逼人,对教会的好感正在飞速下降。只是他看着面前的老牧师和年轻猎人,他知道现在马上将教会列入所谓的「坏人」行列里是愚蠢且冲动的。
“这种做法行之有效,直到,直到「宁静乐章」和「无眸之瞳」的出现。这两个团里算是教会正式的…军队了。所以,猎人到了要被淘汰的时候了。在部分教会的成员看来,你们已经变得顽固而陈旧,且长期的狩猎过程让猎人普遍桀骜不驯,喜欢以小单位行动,信奉随机应变,这会非常不好管理。”
“所以。”
所以,没有后面的了。无需说,王元家也懂。
所以,教会决定慢慢「解散」猎人,不是原地解散,而是散发着余温而解散,物尽其用,榨干最后一滴的价值。
“请容许我冒昧的问一句,这些事情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寇思迈短短几句的历史实则是历史长河,这些内容几乎没有记载过,除了主教可以勘查到自己教堂的历史外,教会的脉络唯有掌握了教宗手里。寇思迈说的如此清楚,实在不得不好奇他是如何得知的。
王元家内心有个大胆的猜测,因此问了出来。
寇思迈故作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托你们的福,我现在只是个不会再做噩梦的老牧师。”王元家倒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怎么想都可以,但切记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老牧师一脸慈祥,慈祥的吓人,“同时,掌握证据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就像狩猎一样,你需要精准地找到目标。”
“……这或许不是一件不合时宜,不值得提倡的事情。但无论是从诸国的法律还是教会的教规,都有相关的明文。「一人流血,全族受伤」「凡辱骂我的,我还以三倍厉害;凡伤害我的,我可以七倍奉还」,不过一切也请量力而为。”
寇思迈的语言太跳脱了,余无听到这里已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不过能肯定在“目标”和“这”之间肯定有一大段话存在,只不过因为老牧师和猎人之间有着某种共同认知,因此才被省略掉了。
直觉告诉他,这段谈话非常危险。
忽然,有一个人从密道中仓皇地跑出来,他手中高举着一张羊皮卷,满脸惊恐,浑身冒汗。他连滚带爬的来了教堂的中央,高呼着要见寇思迈神父。
这人身穿粗糙的麻布衣物,没有穿鞋,头顶秃了一大块,还有戒疤在烙印在上面,显然是一位奔走在村落之间的苦行僧侣。
阿少把这人接了过来,手脚并用匍匐到了寇思迈的脚边,将羊皮卷递给了他。寇思迈眉头紧皱,打开羊皮卷,内容很短,一眼扫过,随后整张脸都涨红了,破口大骂道:“袁邢威我必要杀你!”
袁邢威,败葬教会亚楠教区主教。
羊皮纸上写的内容如是:「瘟疫爆发,亚楠岌危。猎人立即携带疫苗原剂速回总部。」
内容不超过三十个字,其实已经说了无数事。无论是那一件,都是寇思迈怒的要杀掉袁邢威的原因。
他一把将羊皮卷摔在地上,王元家趁机捡起。先是惊,后是惧,然后放声哈哈大笑,最终哭笑不止。
“青铜先生!!”
那僧侣亲吻了寇思迈的黑袍,用恭敬的话语问道:“牧师,请您给与答复。”
寇思迈收敛怒容,一只手紧握着手中的节杖,另一只手将僧侣虚扶起来,对着他说道:“已经没有原型药剂了,野马青铜已死,王元家配合血疗使用了药剂。想要对治瘟疫,唯一的解药就是王元家。”
僧侣恭敬的站在寇思迈身前,一语不发,老牧师问道:“你出来前亚楠情况如何?”
“不好。瘟疫爆发的速度太快,波及人数太多。不光是平民,就连士兵、贵族和大臣们都有被感染的现象。甚至有些团体也趁机作乱,将病人活活烧死,宣言末日,制造混乱。”
寇思迈听完说道:“袁邢威开始隔离人群并采取疏散行动了,是吗?”
“是的。”
“有多少牧师和僧侣留了下来。”
“一部分。”
“那两支人马呢。”
“都随着没有染病的信徒撤离了。”
“他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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