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染上污渍的义举!(1/ 2)
蹒跚大教堂的正门被关上,在此之前,其他十九个或明或暗的进出口也统统被锁死。这座历史悠久的教堂成为了孤城中的孤城,三百余命老幼或许是这座城市中的文明余烬。
门内,两名修士守候在厚重的门前,他们唯一的职责就是听到暗号的敲击声时,在一刻钟后把大门打开。余无对于这个举措刚开始是无法理解的,随后,他也逐渐明白了里面的关节所在。
恐惧死亡是人之常情,谁能保证在绝境之中,不会有人产生揪住悬崖上鲜花的嫩枝来摆脱跌死的妄想呢?倘若有人见事不妙敲响了教堂的大门,想要让别人放他进去以换取生机,狂徒们就会顺着他打开的大门冲入,将所有老幼统统杀死。
一刻钟,是一重保险。
门外,看着被侵蚀掉一半的石雕路,余无问清河上驷道。
“爵士,你相信自己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吗?”
南瓜头骑士的发型配合那张坚毅的方脸特别滑稽,他瞅了不死人一眼,反问道:“我需要相信吗?”
“所以是某种话术、亦或者是谎言?”
“是希望。”
“不同之处在于……?”
骑士将一柄双面巨斧扛在肩膀上,一只紧握着尾端,这是巨斧战士最标准的战斗姿态。他回应道:“不死人,你对教会的了解有多少?”
“有位传教士为我宣说了教会的意义,其他的…近乎于无。”
“很好。那你应该知道「应然」与「实然」的区别。谎言是一种实然的论证,就算说谎者本身知道所说的话语是虚假的,一旦结果真的如此应验,那便也是真话。希望则是「应然」,那是应该说的、应该做的。”
骑士说完之后余无进入了思考,不料,清河上驷又再次开口道:“看,这才是话术。用问题回答问题,再用准备好的答案来回应被引导的问题。”
不死人顿时醒悟过来,原来他被耍了。
“哈哈哈哈!余无先生,你该放松一些。”说的要他放松,骑士话中的语气却顿时严肃起来,“毕竟你既是要死在我们前面的,也是要死在我们后面的。”
“……?”
“你向篝火注入过火焰了吧。”骑士将剩下的人马分成两队,准确的来说,是将剩下的两名披铠战士纳入五人冲锋组里,剩下的人则持枪进行火力掩护。
“……也就是说,你可以毫无顾忌的死亡,然后在大教堂内重生。那么,到时候一切就都要靠你了。”南瓜头骑士已然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应该说,他做出了一个既负责又不负责任的决定。
就算他死在了这次冲锋之中,仍能将教堂里亚楠人的安危重担丢到余无的肩膀上,然后怀揣着希望,痛快而英勇的战死,将悲剧的终章或希望的伊始都交给余无来谱写。
这,就是他的打算。
“你实在是高估了我对亚楠的热爱。”
余无发现,自己遇到的这些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狡猾。
此时,一枚信号弹朝天空飞去,在天空中爆裂,紧随其后的是接二连三的红绿光芒。还没等硝烟散去,同样的情形再次发生,只不过讯号弹的来源不同,这次,来自教堂之外。
清河上驷将女骑士也招到面前来,双手各执一把利剑,耗费了大量体力的不死人此时仍面有疲态,气喘吁吁。南瓜头骑士对余无和万戈摧说道:“看见讯号弹传来的方向了吗?待会你们两个带头冲锋向那个方向冲杀,直到杀穿敌阵位置。”
听到这话,万戈摧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说道:“我拒绝。”
“理由。”
“第一,我不信任、讨厌败葬教会的人,并且对于拯救这座城市的人毫无兴趣。”
“第二,我不是你的属下,你无权指挥我。”
“第三,我体力不支,无法再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了。”
南瓜头骑士望向余无,后者很直接的说道:“她也不归我管不。”
“除非…”万戈摧欲言又止,清河上驷接话道:“除非什么?”
“除非我能马上恢复全部精力,否则我拒绝出战——特别是在我没有听见作战计划的情况下。”
恢复全部精力......
与南瓜头骑士对视了一眼,余无本能的拒绝道:“我看起来像个善人吗?”即使不死人穿上了甲具与护腿,身上仍有许多处血渍露了出来,而这些大多都不是他的血。
余无不相信万戈摧,不相信泉笼猿,也不相信缺木人和清河上驷,这份对人的不信任感,是从野马青铜被寇思迈宣告终究会走向死亡开始的。信任曾经一度恢复过,无论是柴西的宣说还是酒保戚加仑的祝福,却也在进入亚楠后的一次次谎言和隐瞒中再次跌落。
他相信在不死人、牧师和猎人都是如此,矛盾在面对同样的困难时能够被转移,一旦进入内部,又会是猜忌丛生,处处割裂。
万戈摧看这笔交易已经打开,便毫不犹豫的继续下去,对余无问道。
“径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信任。不是你对我的,而是我对你的。不过,这一点在目前来看应该是不可能的了,所以…魂,我想要大量的魂。”
魂是可以交易的,在不死人之中作为一种通用货币存在。对于不死人来说,它具有一种普遍价值,这种价值的根源就在于可以通过消耗魂让增强自己——只需要找到一个守护着火焰的防火女。
“多少。”
余无对于“物价”并不了解,便狮子大张嘴的说道:“两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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