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夜谈（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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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落日的余晖，暮云将车马骑的缰绳递给来福，从马头轻快地落下来。他喜欢每天夜晚自己驾着车马返回家里的这一份时光，可以在车头看到两旁人们忙碌的身影，人间百态，感受那一份真实的生活滋味。车是最普通的车，从外表看不出车的奢华，马是帝国龙马与山地马的后代，算不上高大挺拔，好在耐力十足。这样的一辆车马，放在帝都，那是再普通不过了，暮战一直要求暮云低调内敛，所以在帝都，几乎就没有人知道这每天往返于帝国图书馆与暮府之间的普通车马，载的是赫赫大名暮将军的儿子。

早在十多年前，暮云在帝国武道天赋测试中如流星一样闪过之后，却被告知没有武魂，如此惊人天赋，却如废人一般，只是徒增了王公将相与民间的谈资罢了。暮战就给了暮云非一般的人生，给他请了帝国最好的老师，也算是让他弃武从文了。但是仅仅两年，这个武道天赋冠绝大陆的小男孩，就已经让他的老师主动请辞，这个斯文的男孩，居然掌握了所有帝国的十二种语言文字，并从不多的文献中找到了已经消失的波旁（在阿蒂斯山脉中从游牧部落建立的一个古老帝国，消失于两千年前）文字的规律，破解了一份波旁僧侣的游记，他的如此成就，让他的老师惊为天人，从此，再没有一个老师能够教给他只言片语。暮战于是通过自己的门生，向天下征集各类书籍，并向帝国皇帝请求，给了暮云一个特殊的权力，他可以在帝国图书馆里尽情的博览群书，十多年来，在帝国图书馆暮云已经成为了常客，他在帝国文明的书海中徜徉，几乎涉猎了所有能够记载的文明。先古圣贤礼仪之道的洗礼，同样使得暮云没有世家子弟的那一份纨绔，眉宇之间充满着智慧。

“少爷，老爷吩咐了，你回家了，直接去他书房”。来福是暮云家老管家的儿子，从小陪伺在暮云身边，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脱了主仆。

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暮云一般都会去膳房，在用过晚膳后，他会回到自己的住房，在父亲为他准备的药液中浸泡两个时辰，父亲一直没有告诉他这种药液的功效，他却明白，这么多年的药浴，已经让他远离一般的病痛，哪怕是一丝丝小小的喷嚏，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

“好吧，我这就去”。父亲一直忙于朝政，很少有时间与暮云独处，暮云对父亲的偶然召唤，并不感到惊讶。

穿过九曲十八环的长廊，暮云来到后花园，在花园的石桌旁，夜明珠点亮了幽深的夜景，一眼望去，

小路的尽头书房中，暮战的房间灯光闪铄，暮云将手放在石台上，抬起右脚，循着一个诡异的弧度前行，很快就穿过了这条小径。作为帝国重臣，暮战的房间可谓机关重重，这样的机关，会随着时辰变化而自行调整，并有血脉作为机关的开启密钥，要破解几无可能。

暮云轻轻推开房门，就看见了父亲，他正立在窗前，望着窗外夜色中的湖景，今天是月圆之夜，轻柔的月光照在湖上，微微荡起的波浪象碎银子一样闪着粼粼的光。

“父亲”暮云立在房间里，不再出声，每当月圆之夜，父亲都会这样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湖面，静默好久。

“云儿呀，”暮战转过身来，“我们有好久没有交谈了？”

“二十八天”，暮云回答。

对于儿子这精准的回答，恐怖的记忆力，暮战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呀，又一个月了，离你的成人礼越来越近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这成人礼你是想隆重还是简约呢？”

“父亲，我不想张扬，如果能够学大哥一样，在百战堂举办一个简短的仪式就好！”暮家为武战士家，在正堂后，有一个供奉历代先祖的百战堂，家族议事、婚丧嫁娶、出生、成人礼、秋祭都在百战堂举行。

“成年了，我们云马上也要成年了呀，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在司库为你报了名，秋试后如果你入围了，可以在南方任文官了，我不建议你去北边，北边有夷人，你大哥军旅这么多年，也是犯险重重”。在这个尚武的大陆，也有地方政事，帝国重臣中，不泛许多文相名人，他们全然不武，只是以文治政，撑起了帝国的半壁江山。司库相当于现代的组织人事部门，入围是需要考试的，根据成绩任命文官。【￥！爱奇文学~&最快更新】

“父亲，我对当官没有兴趣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倒希望能够在幽南宫去做教习的”。对于父亲的话语，暮云罕见地提出了相反的意见。幽南宫，是幽云国的最高学府，这里有来自于帝国的经过层层选拔，没有武道天赋和武魂的学员，他们弃武习文，经过司库考核，被任命到帝国庞大的疆域，治理这个国家。

暮战盯着面前的儿子，久久没有言语，这张清秀的脸庞上，已经生出了一丝坚毅，青涩也渐渐离他而去，那眉目之间，依稀还有那人的影子。一阵心痛袭来，暮战紧紧捂住心口，不知道这么多年的努力，是否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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