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感觉（1/ 2）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我感觉自己看到了很多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毕竟那个是‘地狱’啊.........
是地狱深渊神的‘印记空间’啊......是与‘凯罗斯理念世界’同等级，不，可能还要比凯罗斯理念世界要高级得多，复杂得多，强大得多。
我似乎看见了被弗雷德里克召唤而来的地狱深渊神，在无数隐藏在人类社会的魔术师围剿而不死.........那简直就是完全死不了的存在......
遭受到了‘闪耀于流星之枪’和‘海洋蔚蓝色闪光’的攻击而不死的真神，怎么会在一群自由发展、没有正规指导的魔术师手下死亡呢？
索伦·冯·马克西米利安，其实我最想说对不起的人是他。我不知道他有着怎么样的童年经历，也不知道他到底承受了何种痛苦与孤寂，才能变成这样一个人..........
一个冷漠、不爱说话，就像是在自己周围构筑起了坚不可摧的强大壁障，不容许任何人进来，自己也不会从中走出去..........分明才十岁，就已经懂得了怎么隐匿自己，将自己的存在按捺到最低极限.........
无疑，这样的人，作为地狱深渊神的宿主，可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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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沉睡中醒来，面前坐着一个无面人。没有帽子，穿的不是黑色长风衣，脚下也不是靴子。此时此刻气氛骤然降到冰点。我该说些什么？这个无面人，我有印象，但是这印象并不深刻，只是那种‘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么一种奇怪的存在’的印象，这印象浅到让我以为，自己曾经见过牛头人、马面人身的人、长面人、白色无面人、带着诡异帽子的猴头人等等。但是面前确确实实坐着的是一个无面人，没有脸，本该有脸的地方纯粹是一个‘无’。
他似乎是在盯着我，我也似乎是在盯着他——————谁也不知道对方看着的是不是自己，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死了？”面前这个无面人说道。一开口，黑色的雾气仿佛正等待这一声似的疯狂运动起来。
我没说话。现在他在问我是死是活，但是这种事情，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我应该是死了，应该是，死在那个极为恐怖的‘地狱烈焰’当中，那是印记空间，并且，没有一瞬间就回到理念世界，而是在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苏醒’。话说回来，这样一处场所从未来过，不是现实世界，不是‘凯罗斯理念世界’，而是别的什么地方。
“死了？”无面人再一次问道。
声音很熟悉。这声音莫名其妙地让我感觉到这不是个坏人。与之前的坏印象不同，本身记忆模模糊糊，觉得黑色无面人就是个邪恶的产物，但是这声音一开口就让人心里顿时放下了一块石头，如同救世主————————
对，救世主。
“应该是死了，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开口说道。
“带你来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无面人说，声音是中年男人的嗓音，绝非诡异的声音。
“这种事，我失败了，就必定由你来完成。”无面人说。
这不仅仅是个无面人。等到我终于冷静下来，才发现这个或许能称之为‘人’的东西身体竟然也是无——————如果放在一片漆黑之中，我决然看不到他的轮廓，但是在这有着微弱白光的场所，我能勉强看清楚他的轮廓。
“什么事情失败了？”我问。
“我没有你这样的决心和毅力，也没有你作出你这样的选择——————我死于自身拯救自身的行动。”
无面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像是在自说自话似的。所言完全不明所以，但是竟然与我所作所为十分相似——————我不就是在拯救自身么？
我不同样的失败了么。
“让你前往‘凯罗斯理念世界’只是我唯一的能够想到的最终救赎。但是我不去指引你，不想干涉你，即使我有的时候很焦急，但是我压制住了——————即使再想提醒你什么。”
这一句话让我一时间有些醒悟：想来我第一次来到这个理念世界的时候，还不明白自己为何就这么进来了，随后打开了魔术世界的大门，现在终于了解，原来有个这样神秘的无面人在对我指引着。
突然，无面人手里的一个小标记闪烁了一下。我注意到，那是个术式。这个术式竟然是黑色的，向外缓缓冒着黑烟。我第一次知道，黑原来也是有光亮的。整个无面人身体纯黑，但是我却能够清晰地辨认出那个术式。
非常复杂。但是完全没法看出来那是多么精密，纯黑色虽然放着光，但是那绝非我所能看清楚的东西。
“我的时间不多了。之所以我说，我没有做出你那样的选择的原因。我借用自身的优势————————成为了咒术师。”
无面人说完，手里的黑色印记竟然发生了小型爆炸，随着印记缓缓消散的，还有黑色无面人的身体。
“你记得‘梵蒂冈禁术库’么。”黑色无面人并没有理会自己逐渐消失的身体，依旧脸朝我说道。
“听说过，降临在索伦身上的‘血池轮回’就是从哪里取得的。”
“不错。当我在移民船上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自己原来可以从人体吸取某种能量的东西——————当然是偶然，你记忆中，所死亡的人都是我造成的。不论是海盗也好，还是整条船上的人也好，还是巴伦支造船厂，或者是杀人恶魔的传言。”
这........？！
“你一定会惊讶，因为你有过这个打算。这也是我焦急的一个原因之一：如果你如此做，势必会走上同我一样的道路。”
当时的我确实有这个想法————————能够让索伦产生负面情绪，从而使得恶魔觉醒的人，统统杀掉——————当时确实这么想的。没想到，在我之前竟然有人如此做过。
“我借用了‘梵蒂冈禁术库’的咒术书籍。在此之前，我因为不清楚这一股能量的用途，而潜入了梵蒂冈禁术库————这一过程耗费了十分长久的时间。等到我总算进入其中，并且寻找到了一些禁术之后，地狱深渊神已经觉醒，并且焚毁了‘梵蒂冈禁术库’。当时我在里面被熊熊火焰灼烧，但是最终还是带回来了2本咒术书籍。”
“回到了理念世界，并且就此琢磨。阿方索其实有提醒过我，在这里是正统的魔术世界，并非咒术师能够存活的地方。但是他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完整的理论和计算。千百年来，谁也没有尝试过，咒术和魔术的统一。”
“但是我做到了。借用书籍上的高端咒术印记，我成功成为了魔术咒术合二为一的人。”
“但是，直到我12次时间回溯使用完毕，我都没有发现能够寻找到解除这个‘血池轮回’的方法。但是我竟然在索伦的身体之中发现了‘你’，竟然跟我的名字一模一样————亨里。”
“我的时间不多了。‘死灵附着’的代价便是魂飞魄散。我没有做好一个更加优秀的铺垫，但是，我看到你身上的希望。”
“你没有死，那两个魔术人偶拯救了你..............”
我没有看到这个‘亨里’的死亡。说不定，是那个咒术使得他.......
魂飞魄散了吧。
其实最惊讶的，莫过于他说出他的名字跟我是一样的这句话。我看着黑色无面人消散的地方，如此想到：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能够在内心中源源不断地产生出重重人格，这些人格同我一样竟然都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识，并且还能够从自己身上独立出去？
索伦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这是我现在所得出来的结论：心里阴暗，厌世、恐惧、疑心重重。但是从未放弃过，他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脱离现状。这种感情过分强烈，强烈到诞生出独立的人格出来——————有一种‘你不行，我能行’那种感觉。
他相信自己是幸运的，即使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与所谓的幸运沾不上边。他坚信自己能够走出现在的困局，虽然连自己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也不清楚，被什么东西威胁了，限制了也不明白，总是一遍遍问着自己：为什么是我？为何总是我？
既然你蒙在鼓里，那么就让我这个明白人来做一些你不明白的事情好了！我心里这么暗暗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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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由微弱的白光组成的环境顿时消失，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
坐起身，发现周围竟然是理念世界最初的洞窟。但是我还没有自己观察两秒，一股剧痛感席卷全身上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持续了很长时间。等到痛感稍微一点点，我才从眼皮缝隙中看到，我的脖子往下的部分，连同衣服在内的所有身体都在闪烁着。一会消失一会出现，消失的时候，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我人还是坐在地上，但是仅仅只有一颗头，其余部分都全然透明消失不见。
闪烁持续了好一会了，我总算明白了：我依旧回到了凯罗斯理念世界，这里与初次来到这里时别无二致。
姐姐和妹妹呢？我记得，在我将魔力破解之符插入自己体内，随后抛向两姐妹所在的岩石之处。我是这么想的：姐妹俩为了击败地狱深渊神，都几乎耗尽了魔力而倒下，但是我身上有着两个印记，完全没有使用过————虽然不知道魔力破解之符有没有能够吸取魔力的功效，这仅仅是我的猜想。在那样的环境下，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放手一搏，如此而已。
本身，我的想法是将魔力破解之符插到地狱深渊神身体上去。但是实力差距太过于庞大了，我完完全全没法碰到，更别说将符插过去了。
但是姐妹俩没有回来。既然我能够回来得话，姐妹俩也一定能够来到这个理念世界。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难不成姐姐妹妹都死在那个‘地狱烈焰’当中了吗！如果在哪个里面死亡，很有可能没法来到理念世界了，即使我拥有时间回溯的次数。我记得阿方索说过一句话：‘印记空间’独立于现实世界，没有时间观念可言。
如果稍加推测，就不难得出结论：如果在其他印记空间死亡，在那种没有时间观念的地方，即使能够跳跃时空，也再也无法遇见那两姐妹，因为她们的时间完完全全锁死在了印记空间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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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瞬间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脏上剥离。我知道，自己的心脏看上去完好无损，其实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空缺，是眼睛无法识别的空缺。对了，就跟冈萨罗的弟弟一样，即使现在挖出心脏端在手里上上下下看个没完，也找不到问题。但是那里确确实实有着空缺。这一对魔术双胞胎刚刚是使我的心脏恢复了大致正常的程度————————因为我生平，第一次笑，就是姐妹俩给予的。那是为了某个人做出牺牲，而心里反而觉得十分开心的笑，发自内心的笑，即使——————最后自己没有牺牲，牺牲反而是‘为了某个人牺牲’的某个人。
每次看见姐姐沉着冷静的说出一些不明所以但又高深莫测地话来，就觉得姐姐非常可靠，但是又觉得她十分有趣：平时极力保持淑女作风，一到了某些时刻却又弱小得让人升起保护欲。
妹妹天真可爱，喜欢玩乐，与一般女孩无异，但是身体里竟然拥有着可怕的力量。当时使用那个危险的术式的时候，我没怎么注意————毕竟地狱深渊神就在眼前。但是现在想起来，谁会在战斗中说出“向星星许愿————闪耀于流星之枪”这种有趣的话！
向星星许愿！
还有那放出水龙卷的姐姐。不知道一个操控水流的术式，竟然叫‘闪光’.......
这.......
感觉都快要流眼泪了。
咔咔。
突然之间，一侧的墙壁上突然打开一个圆圆的洞。这个洞是紫色的，能够看到洞壁上有密密麻麻的纹路，洞里冒出白色浓烟，致使我无法看清楚洞的另一边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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