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八章不能只读圣贤书(1/ 2)
老百姓们为什么会痛恨封建官僚?
其一,自古以来就讲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是在封建官僚制度下的官员,按照官阶享有特权。
例如当街杀人,若罪犯是普通老百姓,那就得押进大牢准备砍头,但若是官员,就有可能罚钱赎罪,或者仅仅罢免官职。
其二,人治大于法治。
皇帝任命亲信担任重要的权利决策层,下面的各级官员也是有样学样,然后一连二,二串三,结党营私,为了权利和利益互相攻诘,一件本来好好的治民之政,推行到地方州县就变了味道。
最后是不平等的社会地位。
封建社会,等级地位都有严格的划分,甚至写进了律法中。
别说老百姓看见官要磕头下拜,就连大家都是官员,一些品级低的看到了上官也得磕头跪拜。
皇帝的威仪是不容折辱的,那么代表他治理百姓的官府机构和牧民官,也是不容羞辱。
民告官,先不讲究案情,告状的苦主,会被审案的官员,先按倒在地打上一通板子,更不用说围攻衙门这种形同造反的罪过。
哪怕你有天大的委屈,官府也会先治你对衙门不敬的罪责。
就这样,原本张村、李村为了自家五百亩水田地事儿而抱团向朝廷要公道的村民。
就被“公正”执法的官员们统统下了大狱,罪名是“对官府不敬”,那些闹事儿的百姓,连夜被押解去了龙州,剩下的烂摊子就甩手给地方官府进行处理。
这时候就能看到地方官员的难处了,上官们拍拍屁股走了,但是问题还是没解决,并且这矛盾激化的更大,作为治理地方的官员,这时候再面对老百姓就得小心翼翼了,没办法,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全县百姓看待衙门的眼光,都带着一股子疏离感和怨愤感,有些胆大的甚至还敢对着衙门咒骂。
这不,自上周州衙上官押解着犯人回了龙州,隔三差五,甚至一天里总有那么七八个读书相公,结伴到官衙前,指着大门咒骂坐在大堂上审问案子的李县令。
一开始李县令还派人出来把读书相公请进衙门里谈话,但是慢慢的他发现,站在衙门口咒骂的人,不减反增。
一怒之下,就动了板子,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前面说了,宋朝的官大多是从读书人中产生的,所以读书相公,虽然还不是官,但是在民间百姓们眼中,就已经是半个官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往来的同窗好友,先生座师,以及他的同窗好友,保不齐就有一个在朝廷中央担任着重要官职人物。
读书人爱抱团,再加上他们有背景有势力,而且极好面子。
为民请命结果被黑心官员责罚,这就是名声,一时间纷纷发言谴责这种目无王法的行为,甚至还给朝廷负责纠察官员违法犯罪之事的御史言官们去信。
百姓对官员讲王法,官字两张口,人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官员对官员讲王法,那就是真的讲王法。
所以李县令在官场的名声一时大噪,不过是负面的名声。
战争结束了,有些人的胆子就大了,对做官也有了重新的认识,比如说闲赋在家大半年的孙主薄的大哥。
今天就收到了他老师给他邮寄来的密信,除了日常的寒暄,最重要的就是这最后五个字:“有空缺,速来”。
“吾弟,为兄此去临安,不知何时再能与你相见,家中诸事请多多操劳,若是有难题,就写信与我。”
这时代交通极其不便利,临安距离祐川足有数千里之多,来往就得俩月时间,做官的又是公务繁忙,轻易不能请来假期,他俩人这么一别除非有一方退休或者升官,十年二十年的就没机会再见。
红肿着眼圈的孙主薄,对着兄长抱了一抱,再施礼道:“兄长放心,母亲和侄子我自会细心照顾好,你且安心前去。”
骑在马背上的兄长,抬头对着天空中展翅飞翔的鸟雀瞅一眼儿,低下头来满面红光道:“那母亲这里就先劳烦你了,等我在京都站稳了脚,就派人来接她们过去。”
这个时代,讲究嫡庶之分,除非嫡长子家中败落,一般情况下,家中老人会跟在老大这边。
另外一种,是家中父母守在老宅,儿子们出外做官做事。
俩人扭头看看女眷那边,见几人已经互相告别完毕,仆人们也准备齐全,骑在马上的兄长,便珍重的对着弟弟道声告别,护送的家丁头目便吆喝着队伍启程出发。
驾车的马夫凌空抖一下鞭梢,拉车的马儿便迈开蹄子走了出去,四辆马车外加六匹骡马,一行人迤逦的走出县城,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孙大郎瞅一眼四周,便压低声音对着送行的兄弟道:
“二弟,为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事儿,就看你怎么运作了!”
孙主薄神秘一笑,对他道:“兄长放心,那边我已经商量好了,一切罪名都会记到他的头上。”
“嗯,商量好了便成!对了,对那边你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有州衙这头,更不能干坐着等,任命文书没到你手里之前,一切都有变故。”
原本笑容随和,一脸轻松的孙主薄,突闻此话,这眉头瞬间就皱到了一起。
拉着兄长的衣袖紧张道:“哥哥,我可是给那参军喂的饱饱的,他总不能变卦吧!”
“不好说,毕竟那边也不会坐以待毙。”
孙主薄叹口气,对着兄长鞠一躬道:“那我明日就去州衙公干一趟,彻底把这件事情的跟脚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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