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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球(2/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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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猎人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一个猎人越众而出:“外国小妞,你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不?”

他裤子鼓胀,眼中流露淫色。显然是对西方美女心怀不轨。

“阿斯路路,不要小看!她是……”三人中的领队出声喝止。

名为阿斯路路的猎人不屑地哈哈大笑:“待我抓了小妞,哥们儿们尝尝!”

说着,他已经向美女走去。

“哼!”身着丝绸睡袍的西方美女一声冷哼。

她和那猎人相距十几米,也没有看到她做什么动作或者发出什么暗器,但是阿斯路路却像牵线木偶一般随着她的一声冷哼扑倒在灌木丛中,就像是他为了躲避手榴弹而卧倒了一般。

但是没有人扔手榴弹,他也不应该卧倒。

灌木丛中发出一声低呼:“啊!唔……女巫!妖法!”

只见阿斯路路在灌木丛中坐起,一手捂住双眼,鲜血从指缝中流出。他摔倒的时候被灌木戳瞎了眼睛。

猎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被戳瞎了眼睛也没有发出惨叫,但是他心中恐惧却在这一句低呼中展露无遗:他惧怕了,他把这诡异的一幕归结为女巫的妖术。

雪痕和另外两个猎人都很震惊,不解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雪痕离得较近,他能够确定美少妇并没有丢出任何物体。相距几米之外的阿斯路路就那样摔倒了,倒得那么不自然,连伸手撑地、遮挡的动作都没有,竟被树枝戳瞎了眼睛。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抓起阿斯路路,把他塞到灌木丛里。

这简直是妖术。

“她是念师!”猎人领队说出了自己刚才未说完的猜测,现在从她的手段上已经能够确定无疑,她绝对是念师。

“念师?传说中的?”

听到领队的话,雪痕心中也无比震惊,他无数次听说念师的传闻,在村子的议事厅中还有一尊念师的小铜像,雕刻着一个仙风道骨的男人。据说他曾在百年之前出现,以一人之力对抗天灾,解救了无数山民的生命,之后他挥挥衣袖,飘然离去,只留下念师之名。

在传闻中念师有通天彻地之能,是仙人、神祗、大罗金仙转世,但是现在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竟然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不可能!念师是男人,她只是个妖女!”

“就算是念师要杀我们,也不能!”

猎人们犹豫了片刻,愤怒战胜了恐惧,他们果断地发动了攻击。

四根飞矛破空而来。

剩下的两个猎人也已经看出,对手绝非常人,必须全力应对。

因此他们一出手就毫无保留,使出了双手投矛的绝技。双手左右开弓,每人连射两支飞矛。在投出飞矛的同时,他们还同时向两个方向移动,使飞矛从四个不同方位攻向对手,配合默契,战术犀利。

飞矛破空,疾风阵阵,袭向衣单体薄的西方美女。犹如飞鸟袭击水中游鱼。

只见美女缓缓地抬起一只手。

只用一只手?能够挡住四支飞矛吗?

况且她的抬手速度很慢,飞矛倏然而至,她手还没有抬起来。

她腰背微挺,中门大开,这难道是什么厉害的武功架势?

四根长矛分四个方向射向美女,此时她已经避无可避。

就在雪痕认为她要被飞矛射穿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听见一声炸响,在刚才的飞矛飞行的路径上,突然出现盘子一样的空气波纹一闪而逝。那是某个高速飞行的物体超过了音速,在突破音障时留下的音椎。

而飞矛此时已经完全消失。

几乎与此同时,只见两个猎人的身体同时爆开,就像体内有一颗炸弹同时爆炸了一般。猎人们尸体的碎块到处横飞。

美女的手这时才抬到嘴边,她微微仰头,打了一个哈欠,淡淡地道:“无聊。”

她抬手挺腰的动作竟然只是为了打个哈欠!

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物体突破了音障,击中了猎人,没有人知道。

“让你们留下眼睛,你们却非要把命也留下……”

灌木丛边的猎人愣了一会,终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他顾不得眼睛被刺瞎的疼痛,掉头钻进灌木丛中,横冲直撞地逃走了。

而西方美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雪痕脸色惨白,全身僵硬,后背的衣服几乎都被汗湿透了。

这个女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杀死了两个猎人好手?是传说中的地雷吗?她是谁?究竟是敌是友?

本以为这女人的出现会是自己逃跑的机会,没想到刚逃出火坑又跳进了油锅啊。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只希望美女快些离开。

只要她走了,自己就可以逃走。

但是就在这时,美女慵懒而恐怖的声音响起:“起来吧,别装死了。”

一股冷意从头到脚。

是试探!一定是试探!她不可能发现我的。

雪痕心中抱着一丝侥幸,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死人的手会有体温吗?”美女转回头,向雪痕走来:“是要我拉你起来吗?”

尼玛,刚死的不行吗?

听到美女这话,那一刻雪痕全部的希望都破灭了,趁美女距他还有几米,他再不犹豫,立刻翻身而起,向灌木丛中窜去。

身后传来了那西方美女正宗的东方语:“跑吧!小男孩!看看你能不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这纯正的东方口吻在西方人嘴里说出来违和感非常强,但是雪痕此时已经顾不得想这些。

他更不会停下来,他以更快的速度向他的既定目标:悬崖奔去。

西方美女没有继续追来,她被雪痕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雪痕跑了十几分钟,确定自己已经离那片空地很远了,他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脑海中还在混乱地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晴空霹雳,凭空出现的满口东方语的西方美女,突破音障的飞行物,人体爆炸。这些事情每一件都超乎他贫瘠的想象。

但无论如何,他现在已经摆脱了危机。猎人被突然出现的神秘西方美女所杀,而神秘西方美女也没有追来,所以他完全可以放慢行进速度,甚至在路上就停下来,处理自己的伤口。

这样想着,他渐渐放慢了速度,拿下身后的背包。打开一看,却吃了一惊:小山彪不见了!

难道是路上跑得太急掉了?雪痕四处张望,没有山彪的踪迹。

他又在背包中翻找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山彪,但也没有血迹,他渐渐冷静下来,心想也许是山彪受不了颠簸,自己跑掉了。在装包的时候,山彪伤势不重,应该不会出什么危险。

它毕竟是野兽,不是家猫,在雪痕的照料下已经度过了年幼时最危险的阶段。现在独自在丛林中也是能生存的,以后定有再见之日。想到这里雪痕放心了一些,心中既感动又有些失落。

他收拾心情,准备重新上路,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了前方树丛中有一个不应该出现的颜色:鲜艳的红色。

在这丛林中,鲜艳的红色是最不应该出现的。没有任何植物有这么大片红色的外观。动物就更加不可能,昆虫若是聚集起来,倒是有可能,但是雪痕从未见过那种情景,至于血液,血液的颜色也没有这么红。

雪痕立刻蹲了下来。从灌木的缝隙中,他紧张地观察着那个鲜艳的红色物体。

那是一个漂浮在距地面一米高的空中的球体,外观是鲜艳的红色,就像涂了红色的油漆,但是那光泽和亮度,比雪痕见过的任何油漆都要亮丽。不仅如此,在那球体上面还有几道曲线凹槽,一道道流光沿着那些曲线在循环流动、闪烁。

这是一个雪痕从未见过的事物。他紧张地在草丛里蹲伏了半天,发现那东西只是不断发光,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而且它的大小不像能够容纳一个人,所以才大着胆子靠近了一点。

在离它三米远的地方,雪痕看清了它的样子,它非常像一个放大了数十倍的棒球。直径与救生圈外径相仿,表面非常光滑,似乎是涂了难以想象的神奇油漆,颜色红得刺眼。在球体上有棒球一样的曲线纹路,一道道流光就在那纹路中闪烁。在那纹路周围,有着很多细小的黑色的文字和数字,在那曲线纹路围成的一个半圆形中,有一个大大的数字:8。

雪痕对这个数字首先有了异样的感觉:这个“8”字的写法和雪国的写法略有不同,雪国的写法是上面的圈比下面的大,而这个“8”却是上下一般大。

此时,那个“8”正在一明一暗地呼吸一般地闪烁着。

这个红色大棒球的精细程度也同样令雪痕感到吃惊:在现世,他见过的保存最好的,最精细的一台仪器,是学校里的一个双筒望远镜。那是在一次博物课上老师拿出来展示的古董,从老师们那小心翼翼的态度,便可看出那东西的珍贵。雪痕和其他学生一样,啧啧称赞那望远镜的制作工艺的精湛,现在仍记忆犹新。

可是若是和这个红色大棒球一比,那望远镜就是墓葬品。

那望远镜毕竟是一百年前的东西,岁月留下的痕迹就是氧化、腐蚀,它的表面布满了这些痕迹。而面前这个红色大棒球,却毫无破损,没有一点氧化、腐蚀的痕迹。就像是昨天才出厂的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雪痕想不明白,以他的生活环境,和所受的浅薄的教育,是根本无法想明白的。

就在他思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这个球体却突然发生了一个变化:在它的表面,那个大大的数字“8”突然变成了“7”。

这个变化对雪痕来说就如同一声枪响,他瞬间掉头,向远离红球的方向加速冲去。

尼玛!这是一个炸弹!雪痕脑海中一个念头瞬间炸响。

就算他再土再无知,他也知道这种倒计时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红色炸弹。一边跑,他一边祈祷着不要爆炸。

他绕了一个大圈,终于重新走上了去悬崖的路,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或听到爆炸,雪痕稍微松了口气。现在已经距离那个红球炸弹很远了,但是雪痕还是不太放心。他又保持着奔跑,向前行进了几百米。

直到腹部的伤口传来剧痛,他才停下来。汗如雨下。

他找了一块低洼的地势,躺倒在里面,因为不知道炸弹的威力,所以现在的距离他也不能确定安全,在这低洼地里,会相对安全一些,即便被炸弹的爆炸冲击波波及,也会因为地势的原因而受到最小的损伤。

在低洼地里雪痕用裹腰重新包扎了伤口(猎人的裹腰都可以拆卸成绷带),躺了半天,依然没有听到爆炸声。

他爬出低洼地的边缘向来时的方向看去,就像一个战士爬出战壕观察敌情,看了半天,没有看到任何火光、浓烟以及其他的炸弹爆炸的迹象。

什么嘛,吓了我一跳。雪痕沮丧地想到,要么是那并不是炸弹,要么就是那炸弹的威力很小。

但是过了一会,他又想到另一个可能,那就是炸弹还没有爆炸。

他看到8变成7的时间大概是二十分钟,但是究竟8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他并没有看到9变成8的过程,所以这倒计时可能是以二十分钟为1单位进行计数,也可能是一小时为1单位计数,甚至可能是以1天乃至更长的时间为1单位进行计数的。

现在的距离已经足够远了,无论它什么时候爆炸,只要下了悬崖,则会进入一个非常低的地势,那么爆炸的威力即便再大,也几乎不可能波及身处悬崖之下的自己。

想到这里,雪痕决定继续前进。

他拨开身前的灌木丛,正要迈步,却险些摔倒。

因为他看到,面前的一片空地上,站着一个身着黑色丝绸睡袍的西方女子。

她赤脚站在一张约四米见方的大大的野餐布上,野餐布上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瓶瓶罐罐,雨伞排球,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小型机械。西方女人双手叉腰,正用赤脚拨弄着地上的凌乱事物,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可恶,什么都有,就是装衣服的不见了……”

不是那西方美女又是何人?

雪痕掉头就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的速度比自己还快,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跑到了自己前面堵截自己?

地上的那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是从哪里来的?在这丛林里难道有一个货站不成?

雪痕边跑一边回头张望,只见那西方美女并没有一点要追的意思,她站在野餐布上,自顾自地发着脾气,把东西踢得到处都是。

雪痕不止不歇地又跑了半个小时。期间除了一口泉水之外,他水米未进。他的伤势不妙,体力也已经不支,但是巨大的恐惧压迫着他,逼着他超越了自己的极限。

这次他的方向是悬崖的一端,是之前线路的中垂线,这条路线和之前的路线没有任何重叠,一路上他还时刻注意观察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他认为上一次有可能是因为看到红色炸弹,被它吸引了注意力,因而没有发现对方的追踪和超越。这次他可是全神贯注,绝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

但是几分钟后,他看到的东西,令他如堕冰窖。

那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红色球体,就像一个放大了数十倍的棒球,道道流光在它表面的曲线结构中流动。它表面有一个大大的数字:“5”

雪痕没有像上次一样立刻掉头逃走,他的震惊瞬间转为愤怒。一种被玩弄般的感觉油然而生:自己落入了一个阴险的陷阱之中。这是雪痕的第一反应。

布置这个陷阱的,很可能就是那个诡异的西方女人。对方一定是预测了自己的逃跑路线,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放下这醒目的红色球体来吓唬自己。

现在上面的数字是5,如果它与自己之前遇到的红球有联系的话,那么说明很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它只倒计时了两个数字。雪痕因此也不怕它立刻爆炸,他绕着红球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遍这个球体,它的外观和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崭新无暇。

丛林中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些奇怪的红球?这无疑和那道雷电,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西方女人有关联。但是又找不到任何的关联。

离开时雪痕灵机一动,折了一段树枝插在球下方的地面上。又捡了几个表面有孢子粉尘的蘑菇,像粉笔一样,在红球表面轻轻涂抹了一番。这样是为了做记号,无论是球体移动了,还是场景有变化,在他下次来的时候都会立刻发现。

最好不会有下次了。雪痕狠狠地看了一眼红球,转身离去。

他以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相同的轨迹向远方跑去。为了确保路线不被预测,这一次他走的是之字形的路线。

但是几十分钟后,他就再次崩溃了。

拨开一片灌木,他看到灌木后面的一片空地上,铺着一张四米见方的野餐布,西方女人正在野餐布旁边支起一个架子,脚边还放着一个工具箱大小的机械装置,看起来像是——一个烤炉。

而她身后,野餐布的另一边,一张躺椅已经支好,躺椅很大,根本不可能是随身携带的。

西方美女正在摆弄那个烤炉状的机械。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小男孩,又见面了。”

没等她回头,雪痕便再次遁入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啊……”西方美女感叹道。

雪痕又一次看到了红球。

他感到心好累。

一种绝望感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就像落入了一个漩涡,无论自己像哪个方向游动,最终都会落入漩涡中心那无底的深渊。

最令他绝望的,是红球上面的孢子粉末,和红球下方的树枝。如果二者只出现其一,那么就能够推断出是红球是否有多个,是否有移动过。

但是现在二者都在。那么就得出了第三个可怕的结论:

雪痕迷路了。

他再次来到了第一次见到红球的地点。

为什么他在路上没有发现自己迷路了?因为丛林中没有路,景物的重复性又非常大,所以不能通过路上的东西来判断是否经过这里,只能通过不会改变的地标,比如悬崖、河流、瀑布。只有发现这些地标,才能判断走得对不对。就像在大海中行船,只有灯塔和陆地能够做为参照物,观察波浪是没有意义的。

没有经验的丛林探险者会在树干上留下刻痕之类的痕迹,来标记自己走过的路,在这密语之森,他们必然会死的很惨,因为丛林里树木的生长速度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刻痕会很快消失,要么是高度变了,要么是愈合了。

猎人们深知这种手段是无用的,而且他们也不需要用这种手段,多年的锻炼使得他们对太阳光和植物生长方向等信息非常敏感,所以他们不会在丛林中迷路。

雪痕从成为猎人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迷过路。他在这丛林中已经生活多年,对他来说,这丛林就像他家后花园。

所以他非常自信自己走的路线是对的,所以之前他再次看到红球,压根就没有往迷路的可能性上去想。

现在,他看着红球和周围似曾相识的树木排布,看着红球上呼吸一般明灭的数字“3”,耳边仿佛出现了钟表的滴答声。

他感到有些眩晕。不知是源于失血,疲劳,还是恐惧。

二十分钟后,他又一次来到西方美女所在的空地。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里就是之前的那片空地,因为之前被不明物体炸碎的猎人的尸体碎块还散落在四周,血迹尤新。

这也充分证明了雪痕一直是迷路状态,他一直在两个点之间移动。无论他如何调整路线,都没能脱离束缚。就像被磁铁吸引的一个铁球,无论怎么滚动,磁铁ns两极就是它永恒的归宿。

超乎寻常的努力终告失败。

西方美女拨开树丛,向雪痕走来,夕阳之下,他妖娆的身躯投下一个长长的黑影,像钟楼倒塌。

密林里,雪痕无路可逃,神秘的西方女子正一步步向雪痕走来。

雪痕横下心来,决定使出最后一招。

他眼神涣散,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对着空气欣喜地说道:“姐姐!是你吗?姐姐!你来接我了!”

“姐姐?谁是你姐姐?”美女停下脚步,疑问道。

“哦……原来不是姐姐吗?对不起,我的眼睛不好使,认错人了。”听到美女的声音,雪痕摇摇头,露出失望神色,就像一个盲人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眼睛不好使?”美女嘴角一扬,微微一笑:“走过来让我看看?”

雪痕只得依言照做。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心中想着:阿兵,全靠你了!

阿兵是村子里的一个瞎子。因为经常见到,小时候还恶作剧模仿过他,所以雪痕现在装起瞎子来是驾轻就熟。

雪痕其实只是装瞎。他听到美女刚才的话,知道她无意取人性命,只是因为这些男人看到了她的裸体所以要取他们双眼,放任瞎了的猎人逃走就是佐证。所以雪痕见装死失败、逃跑也失败,只能执行最后的计划:装瞎。

雪痕的大眼睛空灵透彻,似乎纯洁无暇。

美女看着雪痕的眼睛,稍微愣了一下,有些犹豫。

雪痕大喜,暗道计谋成功,但是面上不露喜色,眼神还是那样涣散呆滞。

其实他的诡计早已被美女看穿了,她本想在雪痕拿下双手的时候戳瞎他双眼,只是看到雪痕清秀帅气的面目,眼前一亮,心生怜惜之情,这时便有些犹豫了。

看他年纪又小,长得又帅,美女便释然了几分,心中一动,决定逗逗他。

“我叫艾儿薇,你呢?”

“阿……姐姐你好,我叫雪痕。”

差点失口叫了阿姨!要死不死的!

其实美女只有二十几岁,依旧是如花年纪,但是雪痕只有十五岁,所以理论上确实是应该叫阿姨的。

“来,雪痕,走近点,让姐姐好好看看,姐姐最会治疗眼疾了。”

雪痕心中一冷。

因为雪痕的身高只到美女胸前,所以这时美女弯下腰来,凑近了雪痕的脸,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不能乱,千万不能乱,雪痕告诫自己。

他双眼依旧直勾勾盯着正前方,眼神涣散。

“看起来真的是瞎了那。”艾儿薇轻轻摇摆身体,韵律动人。

“是……是的,我从小眼睛就瞎掉了。”雪痕坐怀不乱。

“既然这样,那么……”艾儿薇低下眼睛,用手拨弄着睡衣的开襟领口,——————低俗描写?——————,“你来这密林里干嘛呢?”

“我是被坏人抓来的,坏人要抓我去当奴工。我当时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个侠女打死了那些坏人,我当时非常害怕,就在这丛林里乱跑,不知不觉就跑到这里来了。”

“侠女……”艾儿薇笑笑,细细品味着这个东方的词汇,像在品味一枚橄榄。

她又靠近了雪痕几分,吐气如兰:“既然你看不见,当时又晕倒了,那么你怎么知道打死了那些坏人的是个女人呢?”

“闻的!闻出来的,侠女身上有香味,就像姐姐身上的一样。”为了装得更像一些,雪痕抽了几口气,吸了吸空气中的气味,表现出自己鼻子很好使的样子。“阿……姐姐,你可真香啊,你一定非常美丽。”

空气中都是美女身上的体香,混合着乳香味,甚是迷人。这几口香气吸进来,雪痕顿时觉得头晕脑胀。

艾儿薇听了雪痕的夸赞很是受用,更觉得戳瞎了可惜,又想继续挑逗一下。

“对啊,你从小眼睛就瞎了,所以别的感官一定非常灵敏,看来你的鼻子很好使喽?”艾儿薇又稍微挺起了腰,“那么你来闻闻,这是什么东西?”

呃……我能说是馒头吗?

“好香,这……一定是一捧鲜艳的玫瑰花。可惜我看不见,一定很美。”

雪痕压制着心中欲火,面不改色,对答如流。

西方美女艾儿薇心中暗笑,有些佩服,却又有些不甘:难道自己的姿色还不能让这个山野少年乖乖就范?

见雪痕无动于衷,她站直了身子,后退了几步。

雪痕心中松了一口大气,心说这下终于过关了。

艾儿薇退了一步,在草地上站定,向左右瞻望了一下。

雪痕心中有些疑惑,但他此时只想着如何脱身。

“大姐姐,我被坏人抓到这里已经有半天了,我现在应该回家吃饭了,不然我妈妈会……”

雪痕试图找机会脱身。

艾儿薇眼神微眯,嘴角挂着邪恶的微笑,没有回答他的话。环顾了四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她轻解罗裳,——————低俗描写?——————

“会……会着急的……噗!”

西方的成熟美人艾儿薇微微偏头,表情隐晦,微笑中有恶作剧得逞的快感,还有着一丝渴望。

空无一人的荒山野岭,艾儿薇再一次在雪痕面前展露身姿。

但是这一次没有云雾缭绕,没有旁人在侧,也没有人睡着。

——————低俗描写?——————

雪痕的人生还从没遇到过如此艰难的抉择,一方面是欲望的宣泄,一方面是被戳瞎双眼的威胁。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雪痕现在终于能够明白那些每天都在花天酒地的猎人们内心真实的想法。就像那两个死去的猎人,如果在死之前,他们也曾在女人的温柔乡之中度过满足的一夜,那么死的那一瞬多少会不那么遗憾。

现在美女当前,同时前路漫漫,生死难测,很容易让人不顾一切,倒向那纵情快意不顾一切的世界中。年轻的雪痕更是处于血气方刚,容易放纵的年纪,所以他现在也正处于这种状态,被挑逗得欲火中烧,几乎把持不住,心中有个想法渐渐膨胀: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生与死。

但是他还是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就在他的欲望膨胀马上要爆炸的时候,最后一丝理智提醒了他:如果他和艾儿薇真的发生了什么,他还有可能活着吗?

他深深地明白,艾儿薇对自己赤果相见并不是因为关系有所改善,而是其他的某种不明原因。

以艾儿薇的残忍放纵,自己难逃一死。

可是死在温柔乡中,不也是一件快事?

可是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了一棵树木真的要放弃整片森林?

可是自己真的还有明天吗?

雪痕内心激烈地挣扎着,脸上再也绷不住了,他也知道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谎言。再装也无用,所以也不再掩饰,他此时面红耳赤,热汗淋漓。

艾儿薇咯咯笑着贴近雪痕。

“说,你看见了什么?”

“美……美的东西。”

“哈哈,姐姐说过我最会治疗眼疾了。”

但是就在这时,艾儿薇的脸色变了。

在她和雪痕之间,突然出现一个黑球。一个毛茸茸的,表面泛着淡淡荧光的黑球,黑球有足球大小,悬浮在空中,就像一个肥皂泡。半透明的薄壁似乎一戳就破。黑色球体中央能量剧烈反应着,充满危险的感觉。

雪痕并没有看到这个黑球。就在他疑惑艾儿薇为什么停下的时候,遮天蔽日的黑色瞬间覆盖了雪痕的世界,剧痛让雪痕瞬间昏迷过去。

一场巨大的爆炸惊动整个密语之森。从空中看去,艾儿薇所在的空地上,一根粗大的黑色的烟柱如火箭般直冲天空,没有火光,但依然惊得鸟兽四散奔逃。

那烟柱如狼烟一般,但是非常浓厚粗大,就像数吨狼粪在同时燃烧。空地上也渐渐弥漫起浓浓的黑烟。

艾儿薇在那瞬间被炸得倒飞出去,滞空之时,她的手中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射向空中空无一物之处。

之后她狼狈地落在十几米外的地上,头发凌乱,双手交叉挡在自己面前,正大口喘息着。

而雪痕却已经完全不见了。

“没想到啊。在这小孩身上竟然有这么大的秘密!”

爆炸产生的黑烟越来越浓,遮盖了整个空地,把艾儿薇包裹在其中。

黑烟中传出艾儿薇的怒喝:“放马过来吧!老娘让你们知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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