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前事未过,却迎哀鸣(1/ 2)
翌日,华录山,潼峰,九冰宫。
其实最近,涂山仙夙真的有好好地在修习。
风七辞也很细心地在监督教导。
不料想,自从昨日知晓病老过往之后,也经过了和神荼一夜的陪伴和缱绻之后,她冷静了不少,但是却少了往日清晨便会给风七辞请安还是奉茶端膳的那股热情。
风七辞看着院子里舞着胭脂剑的她,身影来来回回,时而把剑刺向那些花草,毫不留情,时而婉转在手上,就差把自己也捅一剑,不禁蹙眉,视线也从未在她身上离开过。
“四儿。”他轻轻唤了一声。
涂山仙夙也应声停下,收起胭脂剑,走过去给他恭礼,“师尊。”
“起早至此,是在发泄吗?”他很温柔,也没有要说些什么重的话,只是缓缓走过来,给她递了手帕。
涂山仙夙接过,咬了咬唇,道,“只是觉得,莫要荒废了功课,以后弟子也是要为六界出力的人,怎么说也不能辱没了九冰宫的威名。”
“为师并没有那个想法,要你上什么战场。”
涂山仙夙只是抬眸看着他,却也没说什么话。
“四儿,知道你因为病老的事情不开心,但也不要委屈在心里。”
“弟子没有觉得委屈,只是对师父他老人家,还是愧疚......”她低下了头,表情也凝重。
前后两位玄尊,都是她的师父,她是该感到庆幸,而且应该觉得自豪,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痛心,尤其是对待她那病老师父。
“四儿,为何,是愧疚,却又不去见病老?”
涂山仙夙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轻声道,“弟子,不敢去见师父。”
“怎么不敢?”
“怕看到师父,忍不住在他面前会掉眼泪,师父也不喜欢弟子总是哭哭啼啼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我真的不敢就这么去见他。”
风七辞笑了笑,过去抚了抚她的脑袋,“病老也不是为了你受了多大的苦楚,你也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为什么不敢去见他?你确实不该哭,因为,你哭了,就是在可怜病老,作为他的弟子,你不应该这么做,病老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他一直都是让人仰望的存在,不是吗?”
风七辞的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涂山仙夙心里也是明白,可是这个时间,她也确实对她的病老师父,感情又再深了些,“师尊,难得,弟子在病老师父身上,有找到父亲的感觉。”她苦笑。
而这笑,在风七辞看来,也的确涩了些。
“师尊。”
“嗯?”
她镇定了些,便吸了口气,忍住哭腔问道,“神器的事情,您要怎么做?需要弟子的帮忙吗?”
“这个你无需担心。”
“为何?就算知道是谁人所为,那如果神器不追回的话,对华录也是极大的不利,弟子虽然不吝啬弟子的血,可是如此下去,也不是好的维持方法。”
风七辞叹了口气,转身往那边的亭子走去。
涂山仙夙也跟在他的身后。
“知道是何人所为,所以也知道,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涂山仙夙蹙眉,可是却忽然因为风七辞的这话,想起了昨夜,便道,“师尊,华录可能近来,会有大事要发生。”
风七辞回眸看着她,问道,“你也有预感?”
涂山仙夙摇头,“只是希望华录可以做好准备,弟子也是会小心华录上下,而,我们也要特别注意,某些不知名的毒物会侵蚀华录。”
风七辞也是一时不解涂山仙夙的话,“为师倒是忘了,当初你与安粤,还是有些摩擦的。”
涂山仙夙现在也是深知,大家心里都是明白这些的,可能也包括现在在药医馆的师父,都是知道所谓的劫难差不多要到来,只是不想言明,因为说出来,都是华录这么久以来,没有流干的泪。
“师尊,当时伤害师父的,就是来寻仇的,是吗?”
“华录孽种本不该存活,可是因为病老的私心,为师的包庇,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这不是谁的错,要怪,就怪人心险恶。”
什么都不必要说得太明白,是个懂事的人,便早就能够意会到,那些伤,那些痛,却也不能说得太直白。
“所以师尊是明白的,神器就算此时离开了淳沨阁,那得到的人,也会再次,重返华录,是吗?”
风七辞转头看着她,没有什么格外不该有的眼神,只是淡淡的,“该来的,总是会来,所以,华录上下,为师会令他们多加警惕。”
涂山仙夙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说话。
“四儿,若是真的没办法释怀,便去药医馆一趟吧。”
涂山仙夙的眼神意味深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过是点头示意,让风七辞可以放心。
“为师还有些宫务处理,上下,便由你自己决定。”
“是,弟子明白。”
风七辞浅笑一番,便也转头拂袖而去。
而涂山仙夙无奈地坐下,对着这九冰宫中的美景,算不上有什么感情,此时倒是意外地想念,那惠流池边的梨花美景。
想到惠流池,她也理所应当,脑海里浮现出了何之韵的脸庞。
“真不知道,我到底该对这孩子如何。”
说罢,有人,便也轻盈盈地来到她的身边。
涂山仙夙不过是微微瞟了一眼,那裙摆明显,也没看来人的脸,便转头看向别处道,“你是有什么事吗?”
“知道是我,那也该知道,我到底要问你些什么?”
这个声音,只怕是涂山仙夙在华录上最难忘记的女声,尖锐,有时候不给人留下余地,步步紧逼——莫谦瑶。
“你想说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莫谦瑶上前,拍桌问道,“你昨夜,是不是又下了潼峰,去西岸私会你那个情郎了?”
涂山仙夙瞪了她一眼,表示很无语,“是又如何?我早就说了,这件事不足以让你当成威胁我的把柄,你觉得我有所谓吗?”
她的云淡风轻,更加让莫谦瑶恼火,“我是知道这件事你并不担心会被他人知晓,但是我全都听见了!你竟然可以这么若无其事,你如何对得起玄尊?”
涂山仙夙看向她,随后也站直了身直视她,眼神可没有什么善良或是温柔,都是阴冷,“你这是又要给我惹出点什么事是吗?还跑去西岸偷听我说话?你还要不要脸?”
莫谦瑶不知道此时的涂山仙夙是座火山,也许随时都会因为一件小事而爆发,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心里竟然还有些害怕。
“我没有那么无耻,但是你们说话,竟也丝毫没有顾及,你和魔冥的人有来往,你就不怕这件事情被玄尊知道吗?宫妍,我真是看错你了!”
涂山仙夙虽然吃惊,可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轻轻哼声,装作不在意道,“我也没有和魔神打交道,你现在质疑我不觉很过分吗?”
“你那个情郎,不就是魔冥的人?你竟然敢和魔冥之间有瓜葛,要是我把此事告知给玄尊亦或是长老,你哪一条不是死罪?”
涂山仙夙冷哼,“那你便去啊,我是不在意这些,我都说了,我与魔冥之间没有瓜葛,要是魔冥对华录不利,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护好华录,可是你不可以污蔑我,现在我的身份在你之上,你是没有那个权利可以站在这里这般质疑我的。”
莫谦瑶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黑着一张脸,冷笑道,“宫妍,你确定吗?你确定人家接触你不是为了对华录不利?”
“要是他敢,我必然要他碎尸万段,只是我警告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复杂了,你不要无缘无故因为这些琐事去打扰师尊他们,不然的话,我真的会要了你的命!”涂山仙夙本来想拽住她的,可是理性使得她只能忍住。
“你是在害怕吗?”
“我不管你昨日是听到了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能留在这里,是我让师尊不要动你的,必要的时候你也会是华录的战刃,会为华录牺牲,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现在更没有那个心情要跟你开玩笑,所以,请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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