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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卷起爱你的时光【番外一】(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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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太多的人容易早熟。

但我有时候会忍不住地去思考,我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去爱一个人?

要怎样才会是那一种无声无息却慢慢深入血肉的爱?

因为从我记事起,彭若容她就是一个人带着我。

我和她住在榕城市中心的一栋公寓里,她总是清闲的,但却不缺钱。

除了她的老朋友冯静偶尔去看望她,其他时候,也许是在明媚的午后,有澄黄色的光如水一般泄进来,而她抱着膝盖坐在大理石的飘台上,静静地仰头望着窗外,窗下可见一簇又一簇繁密的榕树叶,连成碧绿的海洋,在这样的明媚中荡漾。

我嗫嚅着叫她:“妈妈。”

而她只是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知道,她是在想那个男人。

但那个男人从来没有来看她——哪怕到她死。

她渐渐地在岁月里消瘦,我也不敢抬头,我害怕别人知道我没有爸爸,我害怕让别人知道我妈妈是这样地一个人,这样的她,不是笼子里的画眉,也不是紫绸缎上发霉的绣花,而是小巧的、温顺的、沉默的一个极端精致的浮雕。

我只能低下头和她一起沉默。

还好,学校里要穿的是校服,没人会发现我穿的是名牌;还好,那些小女生只会八卦那些学习优越相貌出众的男孩子;还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泯然众人,没有人会了解我太多。

我遇事总是一味退让。

直到那一次下午放学后,我遇到郅思郁。

我当时脸上就像火烧一样,那样屈辱那样愤怒——但我最后还是会退让的,如果没有她。

但她就是那样挡在了我面前,她似乎天不怕地不怕,又像极了初生的牛犊,我当时就在想,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傻的女孩,什么都不在乎,只是由着自己的心。

可我从来不敢由着自己的心,就像蜗牛小心地卷起触角。

但后来会想,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千算万算算无遗策,却独独算漏了自己的真心。

橙红色的夕阳慢慢变淡,她转身,脸上留着一抹明媚,笼罩着那弯弯的眉眼,她笑着伸出手,大方地说:“我叫郅思郁。”

郅思郁、郅思郁、郅思郁……

那个声音就这样在我心里回荡,让我每时每刻都迫不及待地要见她。

在傍晚的榕树下,在那方长石凳上,会有让我眷恋的一抹静好。

她有时候读厚厚的《红楼梦》,有时候背英法单词。

我留心有关她的一切,尝试她喜欢的甜品,读她读过的书籍,我甚至会把书上的文字抄在日记本上,一本带着铜锁的皮革本,而我把学校里落在她身边的一片榕树叶夹在笔记本扉页。

“雨洗檐花湿湘帘,簟纹灯影夜何其。枕上袖边难拂试,任他点点与斑斑。”

“彩线难收面上珠,潇湘旧迹已模糊。窗前亦有千杆竹,不识香渍泪也无?”

她喜欢草莓味的。在食堂那一排巨大的墨绿的玻璃窗旁,明媚的阳光百转千回,一如她眉眼弯弯,如花开千树的明媚,她高兴地说:“真的好好吃,这样明媚的阳光,要拉个帘子才好,书上那种湘妃帘,我和你就待在一起,每天连卷帘子都省了……”

她高兴我就高兴,所以我什么都依她。

我永远也忘不掉,她被开除的那天。

我从来不知道,会是这样绝望——我什么都干不了,看着她被千夫所指,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逼到崩溃的边缘,看着她一步步地在我的世界里消失。

手足无措。

直到最后的那块水晶吊坠也被我弄丢了。

“我竟然弄丢了。”

我终于下了死劲,彭若容也有钱支持我,所以我两年内完成了四年的学业。

被沪宁大学录取后,我迎来了和彭若容的最后告别,我从来不知道她有病,她也从来没有要治——冯静含泪别过头不忍再看,看她躺在白茫茫的病房里,含笑握着我的手,一如多年来那样笑,我感觉到有滚烫的水珠从我脸上缓落,她抹去我的泪,把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放在我的手心里。

她眼睛却一直盯着病房的门。

最后的呼吸落定,病房的门也没有被推开。

保险柜里是一份卷宗。里头有易家百年不倒的秘密,以及易家与国民政府、汪伪政府达成的一系列不为人知的协定,华国成立后,易家历任掌舵人才收敛一些。

但易清远留给我的,是欧洲的秘密产业。我知道了林易两家多年表面世交协作下的针锋相对,我看到了六芒集团的轮廓,也知道了易清远在慢慢地架空林氏在欧洲的毒品生意。

我明白了易清远的忧虑,我更明白,接受这些,前方等待我的,几乎是上百亿的身家。

这是我从小就能想象到一点的真相。

但那一切真的来临的霎时,我眼前仿佛是闪过了一室明媚的阳光,也许是妈妈在静静地看着窗外碧绿的海洋,也许是小郁切开蛋糕时那样单纯的快乐。

我默默地把卷宗放回银行保险柜。

浩荡如海的人口,就是沪州,我和她,是沧海一粟,是九牛一毛,是雨打浮萍,是风打柳絮。

“我不会让她做潇湘妃子。”

但事实上,除了“有志者,事竟成”六个字,我也想不到其他话来鼓励自己。

我选的专业是法语,因为她也喜欢法语。

“法语好难,可林妹妹更难。”

我没有动银行里的钱,除了考奖学金,我还要自己赚生活费,我总是会去各种地方打工,我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可以让我啃完那本砖头般的词典,可以让我跑完沪州的每一个角落。

也有人追求过我,但却总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都不是她。

“弱水一瓢,红尘万丈。”

直到那一天,我遇到林译伊,也许是在骗自己,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姓林的。

“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你。”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我彻彻底底地感觉到迷惘,就像一个看到绚烂夕阳的人,就这样坠入了黑黝黝的夜,终于又迎来了璀璨的星光。

“我也许应该放弃。”

可哪怕长得一样,林译伊也不是她。

“我爱的就是唯一的。”

我最后还是把林译伊当做普通朋友。还是漫无目的地寻找,终于,在一个明媚的白日,在青榕路的一个巷口,问了一个拾荒的老奶奶,找到了眉目。

我在哪里等了一个上午,可导师一遍遍打电话催我回学校,巴黎大学给我发放了全额奖学金,我想延迟,却不得不回学校,只能让老奶奶帮我转告她。

可到了傍晚再赶到那里时,我不仅终于再见到我的小郁,也看到了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哥哥——易与谦,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说笑着搂着我的小郁,我可望不可即的小郁,就这样绝尘而去。

香槟色的劳斯莱斯,残阳血红,我退让后就永远都追不上的东西,却轻易燃尽了我的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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