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叵测之旅(十二)(1/ 2)
埃修并未去关注对方派出多少人来与他打第二阵,他只是夹紧马腹,一门心思地想要追上赤色公马。然而很快埃修发现双方之间的距离看似紧跑几步就能追上,实则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尽管他骑乘的同样是在这片草原上生长的优良骏马,然而其素质却在各个方面都被公马大幅度地碾压。除此以外,公马并不需要担荷骑手的重量,如此一来速度的差距便更加分明。这是一场注定徒劳的追逐。公马游刃有余地遛着埃修,时不时还回头去看,五官之间的运动排列出一个相当人性化的嘲讽表情。而就在这时,朱达那边的三名骑手也已经拍马赶到。这些不速之客引起了公马的警觉,它四蹄发力,瞬间化作一道红烟绕到了马群的另一侧。骑手们同样追不上公马,截住埃修却也绰绰有余——而且这正是他们原本的目的。
埃修迅速扫视一圈,这轮出阵的三人装束与先前被他斩杀的两名亲卫一致,手持着修长的套马杆,杆身用柔韧的木头制成,末端系着套索。套马杆近手的那端绑着一块皮革,露出些许锋利的寒光,那赫然是一块尖锐的铁片。在经过如此改造过后,这些骑手手中的长杆既能用来套马,也能调转方向成为长度惊人的骑枪。
没有任何示警与前兆,三骑在对埃修完成合围的同时也已悍然朝他发动攻击。并不是同时出手,而是打了一个绝妙的时间差:拦在埃修前头的亲卫率先出手,手中套马杆一扬,末端的套索灵活地翘起,如软鞭一般抽向埃修。埃修举刀便砍,然而经过头阵的断矛削指刎喉以后,他手中的马刀已经出现了损钝,而且套索的柔韧程度亦远超埃修的预料。这一刀终究是没能直截了当地斩开绳索,刀刃反而在半空中被套住。骑手顺势往回一扯,套索以刀背为受力点收紧。没等埃修发力扯回,身后两侧的两根套马杆也到了,一根挽住埃修坐骑的脖颈,一根则是从天而降,缠住了埃修的脖子。
埃修左手松开缰绳,拽住套索,不让其在自己脖子上收紧。尽管论力量埃修占有绝对的优势,但他一时间却难以同时兼顾三个方向的角力:他持刀的右手此刻还在半空与人僵持;胯下的坐骑已经被套索强行拧转过头,不由自主地以免被勒到窒息;而埃修的左手更是腾不出空当。
决断只在临场的瞬息之间。埃修毅然松开右手,任凭马刀被人摘走。他以被缴械为代价解放了自己的右臂。如此一来三面夹击的困境突然迎刃而解:埃修接连扯断了束缚自己与坐骑的索套。尽管有头阵的前车之鉴在,骑手知道埃修一旦抓住长杆,随之而来的压倒性怪力随时有可能将他们扯离马鞍。但他们却没有立时松手弃杆,只是紧急从埃修身旁摆开。但他们的反应如何跟得上埃修?两条套马杆刚有所动静立时被埃修握住,可这时那名缴了埃修马刀走的骑手已经调转了套马杆,皮革被扯落,雪亮的矛头高挺起来径直刺向埃修!
埃修被迫回避,两名骑手得以抽回自己的套马杆,他们同样调转杆身,扯下矛头上的皮革。三骑在埃修周围以小碎步连转,矛尖却很少往埃修身上招呼,甚至一直在刻意避开埃修手臂所能触及的范围,转而往他的坐骑身上戳刺,也不贪图一击毙命,而是在不停地制造轻微的伤口。
非常精密的协同作战。埃修不得不承认这三人应付起来极其棘手。尽管第二阵人数仅比头阵多了一人,可带给埃修的压力远不止是二加一那么简单。三根套马杆组成的连环攻势将他限制在了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里。而在失去了马刀以后,埃修也再难发动强而有力的反击。细密的创口遍布他胯下坐骑的全身,鲜血正在淋漓地流淌。接连受创的痛楚已经让这匹迦图战马丧失了继续作战的勇气,任凭埃修如何驱使都瑟缩不前,生怕受到更大的伤害——这便是被阉割后的坏处了,尽管脾气更温顺,更容易驱策,却不复悍勇的血性。也许这三名骑手正是看准了这点才采取如此的策略。迦图人确实对马匹非常了解。更何况埃修也才在今天骑上这匹马,他们俩之间的“交情”显然不足以让战马为埃修做出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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