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2）

干涉、反对别人大肆喧闹不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但对我本人来说，我不迷信，而且厌恶商铺开张时的那种喧闹，污染是一种罪恶，无论是燃放****，还是请草台班子声嘶力竭地吼叫。

不多的咖啡馆是在悄无声息中开张的。

开张的前十天，店里一个人都没来过，甚至连个推门问话的人都没有。

我不着急。我早就有思想准备，而且我准备的是一两个月的冷门时间。也不光是以为我卖画还能挣点钱，主要也是因为我很想自己在这个小世界里玩玩清闲自得。

程姗姗也告诫过我，开咖啡馆要受得了寂寞，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得有赔光了散伙的勇气。她还说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勇气，夜火咖啡馆是她用来自己玩的，她赚钱谋生的工具不是咖啡馆，而是建材公司。

我悠闲自得地坐在咖啡馆里，听着山涧婉转流淌般的音乐，画着小幅油画，同时学着品味咖啡，仿佛是个有闲阶级的消费者。你别说，我做出的摩卡咖啡真的很有品，味道香甜爽口，质地柔滑如绸。

老妖第七天的时候来过一次，坐了俩小时，吃了几块饼干，尝了一杯湾蓝温泉水。临走时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个店盘出去，记着，到时候别忘了多要点转让费。”

我对他说的丧气话毫不在意，只是问他：“最近怎么没见你有交易的迹象。”

他忿忿地说：“那老头前些日子病了，一直住院，这两天刚出院，还在休养呢，谢天谢地，他还没死。”

老妖没生意做，我是高兴的，这意味着他不需要我去筹钱。不瞒你说，我已经很无耻地想到了如何在老妖需要钱的时候为他提供资金。

第十一天，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来。

我忽然想起了在旧货交易市场做过的承诺，那几个小女人可能还在等我电话呢。

于是我随意拨通了其中一个人的电话。

“我是不多的咖啡馆的掌柜，就是你在旧货交易市场上遇到的那个懂家具艺术的人。”我说。

“哇，”她似乎在大脑里搜到了我的信息，声音中带着一点欣喜：“是不是要请我喝免费的咖啡？”

“是啊，不过不光是你，还有那两个。”

“嗯，你好有良心哦，亲。”

我听声音好像是那个短发女人。

也许是“免费”二字的刺激，她们在两小时以后——也就是晚上七点——就来到了店里。

三人都穿着纱的或者麻的粉绿色短裙，露着大白腿，看上去像三棵茁壮成长的葱。

好在她们仨楚楚动人，所以看着还挺可心，否则就有点傻的可笑了。

一进门她们就发现咖啡馆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我孤独地镶嵌在古典气氛氤氲的角落，感到有些困惑。

是啊，刚开张的店面少有这么冷清的，而且我也没有为开业做任何装饰和活动，彩旗啦，彩球啦，进店礼品啦，八折优惠啦，等等。

我观察过，一个店经营的好坏和它开业活动是否搞得火爆没有关系，很多在开业时大搞优惠活动的店，反而让自己的未来举步维艰。

我居住的小区对面曾有一家卖胡辣汤的早餐馆，开业时搞得很热闹，早点搞得相当够味，胡辣汤用料丰富，大肉包肉多葱少几乎没有其它蔬菜。

可是它的经营根本不能支持如此的用料，没过多长时间就挺不住了，胡辣汤用料越来越少，大肉包子的“肉”字也基本上可以抹去了。至今只能靠一些流动客户和开业时没来过且对早餐要求极低的人勉强维持生计。

我如实地告诉三棵小葱，她们是我开张以来的第一批客人。当然我在“开张”和“以来”之间有点虚伪地省略了“十天”这个字眼儿，免得让她们发现我是十来天后才想起曾经的承诺的。

她们仨双手十指交叉地放在胸前说：“真荣幸。”

我带着她们楼上楼下地走了一圈，她们拿着手机，一会儿拍一张，一会儿拍一张。

那个短发女人好像特别喜欢这里的装修和器物，不停地用手摸摸这儿，摸摸那儿，我甚至看到她的眼里流露出陶醉和留恋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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