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家庭战争(1/ 2)
第四章家庭战争
与令辉和志明分手时,夜幕已经笼罩下来,农家屋顶那缓缓的炊烟,变得若隐若现,街上没什么行人,这时候是晚饭的时间,只有隐约有电视的声音,飘出某个院落。
这个时间,也是播动画片的时间,那时候,有部动画片,叫大空翼的踢足球的动画片,虽然那时我对日本有点民族的成见,但不可否认,那部片子的确很不错,拍的也是**的故事。故事情节的曲折,越挫越勇的恒心,都深深地吸引着我,我回想着昨天故事里的情节,脚下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应该快开播了吧。
进了我们那胡同口,胡同里荡出一阵熟悉的吵骂声,那是妈妈的声音,毋庸置疑,我们家正上演着一场家庭战争,我心中一紧,那种疼痛的感觉,又布满了胸口。我加紧脚步,开始小跑,向家奔去。才跑了几步,我看到邻居李大妈的大门口,正伸着两个脑袋在那静静的听着,是李大妈和她那胖胖的儿媳,我心中一阵厌恶,我知道她们长着长长的舌头,善于挑弄是非,传播谣言,没想到她们还长着长长的耳朵。李大妈大概是听到了动静,转头看到了我。
“学武,回来了?你爸你妈是不是在吵架呢?”李大妈说,她右手夹着烟,烟头上闪着淡红的炭火。我隐约的看到她的双眼闪着两点亮光。
“唔,”由于厌恶,我没有说话,只是支应了一声。李大妈她胖胖的儿媳,此时笨拙的转过身子,向家走去。
我继续小跑,到家门口时,院子里的灯亮着,屋里的灯也亮着,此时妈妈的叫骂声已经停止了,只听见呜呜的哭声从窗户里传出来,隔着窗,能看到屋里好几个人影晃动着。夹杂着几个女性的劝说声。
推门,进屋,地上是一片狼藉,残羹剩饭夹杂着摔碎的酒瓶,还有几个碗的碎片。爸爸不在,想必已经被劝到了隔壁房间。邻居王婶正拿这一把笤帚,准备清理,看来已经吵闹了一会了。妈妈还呜呜的哭着,坐在炕沿,一只脚盘着,另一只脚垂在炕沿,压着盘起的腿。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满面泪水,捂着眼睛抽泣。
我呆呆的站在屋门口,也不知道应该进去,还是出来,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似乎对于我,一切都是静止的,包括空气,这夹杂着酒味,令人恶心的空气。
妈妈呜呜的哭了一会,终于开口说话了。
“说好了,是----买猪仔的钱,叫他-----叫他别动,我还藏着掖着,这他也给我偷了,问他干嘛了,不----不说!肯定——肯定是拿去输了!你说,我——我跟他过这日子有什么劲!”妈妈断续的说着,话语里掺杂着呜咽声。
偷钱?赌博?还有这吵架,像一出戏似的,又重新登台,以往的一幕一幕,走马灯似的,在我的记忆里来回翻腾,这样的家庭战争,从我记事开始算,肯定已经千位数以外了。吵吵合合,父母把这生活,弄得和孩子们过家家一样。但只是过家家也就好了,不会有暴力,不会谁受伤,哪怕有这遍地酒瓶和碗的碎片。我也满足。可妈妈的嘴角已经青了一块,看来已经动过武力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无话可说!要说对这样的场景已经麻木,但我心头的痛却从来未曾消减,反而越来越痛,一点一点的在心口蔓延。我能说什么呢?劝慰**?可我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话,来消散空中弥漫的硝烟。我呆了一会,慢慢的走了过去。
“妈,别哭了。”“妈,别哭了”。我拉着**手臂的衣服,单调的重复着这句话。
“别哭了,你看孩子多懂事。”邻居艳梅嫂子说着,给妈妈递上了一条毛巾。
“要不是为了孩子,我跟他过?我自己怎么过都比跟他这牲口强!”妈妈又激动起来,抬起头,朝父亲所在的房间喊道。
“算了,算了,当着孩子,你嚷什么?”正在帮王婶收拾水泥地面的本家三大妈说话了。
**便不再说话,只是低声啜泣着。
“嗨,不都一样?你看三儿,天天跟醉猴似的,我们打了多少架,就是没个改制,想明白就行了,谁家不是这么过日子”。艳梅嫂子劝着说。三儿是艳梅嫂子的丈夫,年轻时不怎么喝酒,但到了三十几岁,便嗜酒成性了,整天醉醺醺的,喝了几年下来,连田里的力气活,都干不了了,应该是酒精中毒吧。三十几岁,脸色便发黑,是喝酒喝的。人家常说,不喝酒的三哥,是个好人,但喝了酒,便不能说是人了!可见酒对人性的影响,为此,艳梅嫂子和三哥,没少打架。
呜呜呜呜,**哭着,“那是买猪仔的钱!”**呜咽着说。猪仔,在那时,农民没什么收入,土地里产的粮食,除了吃,没多少剩余,也见不了几个钱,养猪算是农民的一项大收入。农村的猪长的都慢,是呀,人的粮食都没多少富余,哪里有粮食给它吃。喂猪一般是泔水,也就是刷锅水,和稀拉的一点剩饭,还隔两天煮一次红薯。人吃猪也吃。那时红薯算是猪的主食了。因为没有什么营养,长的慢,也就是一年能卖两次猪,地里的种子化肥,包括耕种地的费用,都靠猪了,第二次能赶上过年,卖了猪,能过个舒坦年。若卖个好价钱,还能挤出点生活费。但前提是,必须有猪仔,父亲就是把家里留下来买猪仔的钱,拿去输了。**如此动怒,也是理所当然的。
过了好一会,那几个邻居轮流劝着,**还是一直在哭,也不说话,但是声音小了一些,或许是累的缘故吧。我呆了一会是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便退出屋去,决定去父亲所在的房间看看。
推门进去,里面烟雾缭绕,父亲依着破旧的沙发,闷闷的抽着烟,一声不吭。艳梅的丈夫三哥儿也在,王叔和三伯也在,我们都住在一个胡同里,有什么动静,自然听得见。另外还有父亲的两个拜把子兄弟,斜倚着堂柜。我进去时,大家都没有说话。学斌坐在炕上,大哥不在,真不知道他是没回来,还是故意躲出去了,要是后者,那他也就太没良心了。这是我们兄弟三个人的房间,学斌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呆的看着地面发愣,这个机灵的兄弟,此时也懵了。是呀,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面对的是一场大人们的战争。我进去后,也没说话,坐在了炕沿上,也瞅着地面发愣。屋里很静,大人们只是闷闷的抽着烟
“我说红兵,这是你不对,过去说句好听的,把这事儿过去,不管怎么着,日子还是得过不是?”。过了一会儿,三伯劝道。
“是呀,还能离婚咋地?都老夫老妻了,要不这么着,你们离婚,我去借车去,到乡上把婚离了,那简单,大戳一扣,谁也就不碍事谁了”。三哥插嘴说,听他说的这话,虽然没近前问到他酒气,但也知道,已经喝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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