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雨夜惊魂（1/ 2）

本文架空民国历史。

民囯初年，晚春时节，上海龙华军用机场。

黑沉沉的夜空不见一点星光，远处传来飞机由远而近的轰鸣声，不一会儿，一架军用运输机穿过低垂的阴云，降落在跑道上。

飞机停稳后刚放下舷梯，三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已急驶而至，士兵们跳下车，排成整齐的队列。

舷梯上走下两名军官，为首之人四十多岁，个子不高，面孔黝黑，身板笔直，标准的军人作派。他身后的年轻人面孔白净、相貌儒雅、身材高瘦，要不是穿着一身军装，谁都以为是一个书生。

“敬礼！”随着一声大喝，士兵们一起举手敬礼。迎接的军官也是四十多岁年纪，但养得白白胖胖，他迎上前，伸出双手，满面笑容地说：“尉迟**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啊！”

尉迟**一边和他握手，一边微笑地说：“周司令啊，我不过是出个小差，何必这么多人来接？不敢当啊。”

“汽车零部件采购案关系重大，东北匪军的奸细在关内很猖獗，我得尽地主之谊，保护好、招待好您啊！”

尉迟**发出爽朗的笑声：“我不过是个管后勤的，本次采购案也是协办不是主办，朱匪权圣哪里有必要行刺我？他要对付的人应该是曹**啊！不过周司令的心意我领了。”

然后他一指身后的年轻人，道：“这位是后勤部车辆科副**韦宝，投笔从戎的大**，军中少有的秀才！”

韦宝立正敬礼，周司令还礼，两人握手。周司令对尉迟**说：“请上车，还是住华懋饭店，我已订好酒宴给您接风洗尘，今晚咱们来个一醉方休。”两人谈笑着上了中间的吉普车。

韦宝也上了中车，坐在副驾驶座上，顺手系上安全带。司机见了一撇嘴，上海警备司令部的车，在本地从来都是横着开的，哪用得着系安全带？何况前面还有头车开路，绝对万无一失。

三车向北急驶。头车警笛大作，路上的车辆和行人本来就稀少，听到警笛声更是早早躲避。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头车已经过去，中车正要过。突然，一辆黑色小轿车从左侧道路急冲过来，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眨眼间就要冲到十字路口。

眼看两车就要相撞，中车司机大惊之下急踩刹车，“吱……”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股橡胶烧焦的味道飘进车里。

巨大的惯性让司机的上身扑在了方向盘上，发出一声惨叫。

韦宝虽然系了安全带，但惯性还是使他的头猛地向前一冲，顿觉头晕眼花。

等韦宝抬起头，赫然发现那辆黑色小轿车正横在车前，雪亮的车灯照射下，他清楚地看到对方副驾驶座上的男子手里举着一把驳壳枪，正向这边张望。

韦宝惊得浑身一颤，张嘴正要大喊“有刺客！”，同时又看到对方后排座上的女人也在向这边看，却是一脸惊慌的表情。韦宝已经张大的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完全惊呆了，这是一张美若天仙的脸……

黑色小轿车也就停了一二秒钟，没等韦宝从双重震惊中反应过来，又向前方急驶而去。

司机趴在方向盘上起不来，手捂着胸口，痛得满头是汗，发出痛苦的呻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这时后车的士兵赶了过来，周司令白胖的脸涨得通红，嘶声大叫：“警戒！快警戒！”

士兵们围成“人肉盾牌”把中车护在里面，子弹上膛拉开枪栓，紧张地注视着周围。

头车发觉后面出了事，连忙调头往回开。

突然，从左侧道路又风驰电掣地驶来一辆黑色小轿车，正撞到头车的尾部，就听“咣”的一声大响，头车被撞开。这辆小轿车竟然毫不停留，继续向前急驶，很快隐入黑暗之中。

中车周围的士兵们朝着小轿车消失的方向“乒乒乓乓”一通乱枪，也不知打中没有，倒是一颗黄澄澄的弹壳跳进车窗里，正弹到周司令脑门上，吓得他魂飞魄散。

一个少尉军官跑到中车车窗前，惊惶失措地问：“司令，追不追？”

周司令痛骂：“追个屁啊，保护老子要紧！……”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轰”的一声，众人吓得一哆嗦，心里都想：“坏了，敌人有**！”

等他们再一细看，竟然是被撞的头车起火燃烧，熊熊火光照亮了呆若木鸡的人们……

一辆辆警车拉响刺耳的警笛赶了过来，中车在后车和警车的重重保护下，终于来到上海南京东路20号的一座摩天大楼前。

刚刚经历过生死考验的韦宝本来无心观景，但他还是被这座高77米的12层大楼震撼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喃喃自语道：“这便是全亚洲最豪华的饭店，有‘远东第一楼’之称的华懋饭店（注1）吗？真是气派啊！”

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众人来到宴会厅。惊魂稍定的尉迟**把军帽往桌子上一摔，气哼哼地说：“见鬼了，大后方比大前方还危险！”

“我的警备工作没有做好，让尉迟兄受惊了。”周司令惊魂未定，抱歉地说：“不过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跷，那两辆车既象行刺又不象行刺，据韦副**说他们拿着枪，却不开枪，实在是捉摸不透啊！不知**能不能破案？”

尉迟**问：“韦宝，你能把持枪人的长相画出来吗？”尉迟**和周司令当时也没系安全带，都撞到了前排座位的靠背上，根本没空看对方的模样。

“时间太短了，**，也就一两秒钟，对那人的长相我只有大概的印象。”

“事情确实太突然了，这么多人居然都没记住他们的车牌，不过跟天黑也有关系。”周司令若有所思地说：“我怎么觉得，这更象是一次警告呢？”

“警告？”尉迟**闻言虎躯一震。

吃完压惊宴，韦宝住进了518单人房间。他见房间门口没有安排卫兵，就提醒周司令的副官。

副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韦中尉肯定是头一次来，多虑了。华懋饭店的老板叫维克多•沙逊，是英国的犹太贵族，第一次世界大战参加皇家空军作战，是战斗英雄，有爵士封号，是上海滩最知名最富有的家族。沙逊爵士有英国撑腰，不怕任何**人，华懋饭店保安严密，入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富商巨贾、社会名流。没人敢来饭店捣乱，不需要放卫兵，而且饭店也不允许这么做。”

韦宝见对方敢打保票，心才放回肚子里。

副官拿出一个信封，塞到韦宝手里，道：“司令说了，警备工作没做好，让你们受惊了，很抱歉，这是他的一点心意，请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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