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回花魁回家（1/ 2）

冷赋云转到上海最好的医院，开了单人病房，母女俩轮流陪护，冷赋云道：“光你们两个人照顾我太辛苦了，该把飞雪叫回来了。”

姨娘柳飞雪因为父母车祸回重庆，一直住在娘家哥哥家，玉如月给她发了电报，说了新家地址，几天后，柳飞雪回来了。

站在玉如月面前的这个女人，身高一米六一，头裹纱巾，身穿肥大的长袖灰布旗袍，长至脚面，脚上一双黑色布鞋。她脸上最显眼的是一口突出的鲍牙，让人觉得她的上嘴唇无论如何也碰不到下嘴唇，而且牙齿参差不齐。她脸上的皮肤暗黄且干燥，脑门和左面颊还有两个指甲盖大的黑痣。

这样一副尊容，任何人看了都会尽快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但这样就会忽略了她那双迷人的大眼睛、高挺秀气的鼻子和标准的瓜子脸。

柳飞雪双手手指相扣，放至左腰侧，弯腿屈身，给玉如月行了一个万福礼，道：“夫人好，我回来了。”声音甜美，好似莺声燕语。

玉如月坐在太师椅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面色一沉，用严厉的口气说：“你好大胆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全国都轰动了，你难道没看报纸吗？是不是我不通知你，你就不回来了？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大概都不知道你是冷家人了！小青，拿家法来！”

丫环小青正要去拿鸡毛掸子，柳飞雪掏出一张纸，向前一步，双手捧到玉如月面前。玉如月接过来一看，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竟然是一封电报——冷赋云拍给柳飞雪的电报，让她在重庆呆着，接到通知再回来。

玉如月细看日期，是冷赋云被抓进去的第二天发的，她略一思忖，估计是老爷让庄律师代发的。玉如月心里这个气就甭提了，老爷也太偏心了！家遭大难，让大老婆在前面冲锋陷阵，又是官司，又是公司，内外交困，心力交瘁，玉如月都觉得自己短时间内老了好几岁！

可对小老婆呢，就让她远远地在娘家呆着，等这边尘埃落定才让她回来，什么心都不用操，什么力都不用出，什么罪都不用受！看着坐享其成的柳飞雪，玉如月干气没话说，只得把头扭到一边，用冰冷的声音说：“收拾收拾，今晚你去医院陪老爷，把艳儿顶回来。”

小青把柳飞雪领到三层，冷赋云一时半会回不来，玉如月和冷艳住二层，柳飞雪和丫环婆子住三层。

柳飞雪关住门，一直压抑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她用劲把两只布鞋踢飞，扑到床上狠狠地捶打枕头，骂道：“我千里迢迢从重庆赶回来，屁股还没往椅子上坐呢，她就想拿鸡毛掸子打我的屁股，还有点人情味没有？

再说这房间安排，要论长幼尊卑，应该我和她住二层，冷艳和丫环婆子住三层，现在这安排纯粹是欺负人！还有，怎么一个伺候我的丫环也没留？难道我还得和她们共用丫环吗？以前我住西楼她住东楼，丁香花园足够大，彼此眼不见心不烦，现在住在一栋楼里，我要不把她的嚣张气焰打下去，还有活路吗？我非到老爷那里告她一状不可！”

柳飞雪坐到梳妆台前，先从嘴里取出牙套，再把脸上粘的两个黑痣撕下来，脱掉身上的衣服，到浴室简单洗了一个澡。

她打开衣柜，她选了最喜欢的月白色真丝旗袍，前后各绣着一朵荷花，再穿上**，最后穿上14厘米高的白色细高跟船鞋。其实她一般不穿这双极限高跟鞋，问题是一会儿要见冷艳，逼得她非穿这双最高的鞋不可，她讨厌冷艳那种高人一头、高高在上的表情。

没有丫环伺候，她只好自己收拾随身用品，还往包里塞了一双五厘米高的高跟鞋。

走到楼梯口，她才发觉又得换鞋，穿14厘米的高跟鞋可下不了楼。走到一楼，她又换了回来。她努力挤出笑脸，对玉如月道：“夫人，那我就去医院了，送我来的重庆家里人还请夫人安排住宿。”

玉如月嗯了一声，柳飞雪又一个万福，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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