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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鬼毒啸音(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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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笑,杨紫琼两人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本来两人在那土地庙将救两人之时,就已经知道长青林是毒门的人,只是不知长青林在毒门的份量地位如何,因此一直不提,这下顺水推舟,既然长青林的师伯是毒魔茹龙闲,则她在毒门的地份应该不会太低。王笑笑心中一动,想道:“她既是毒门中人,说不定会解黑龙紫血之毒,如能得她臂助,则师叔出关之日,指日可待。”

杨紫琼也是同样心思,暗忖道:“师父中了黑龙紫血毒,正需要毒门的解药,说不定她可以帮助我们。”

张口欲言,忽然又想道:“不对,我如果这时向她要求黑龙紫血解药,不免让她怀疑我们因功要挟,那时好心便成了歹意。还是暂且忍下的好。”

硬生生地将已到口中的垦求的吞了下去。长青林见杨紫琼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兼之脸色黯然,颇有颓丧之色,不禁问道:“这位姐姐,你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杨紫琼心中一动,半真半假地苦笑道:“没有什么,只…只是…唉,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长青林见杨紫琼面有难色,似乎有什么事缠绕心中,委决不下。她生性善良,乐於助人,当下毫不犹豫便道:“姐姐尽管说无妨,若有我需要帮忙的,我们一定帮忙到底。”

说着,走上前去,握住了杨紫琼的手,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杨紫琼先是一惊,本能反应就想立刻收回双手防禦,以免对方存有异心,趁机出手。待见长青林语出至诚,毫无做作。伸手相握,正是她表达善意友谊的表现。脸色温柔之极,就像邻家的大姊姊般,令人十分想跟她亲近,善良体贴,语音柔和,不禁脸上一红,感到汗颜,心道:“她以至诚对我,我却是心中另有图谋,想骗她的解药来帮师父解毒,用心未免龌龊了些。”

忍不住就想出言解释,哪知她身子方动,右腰中掌处骤疼,彷彿被人在伤处狠狠地打了一拳,身子往左一移,不禁痛得哼出声来,伸手紧抚伤处。长青林惊异问道:“你有伤在身?”

不由分说,伸手就向杨紫琼伤处摸去。王笑笑双眉微皱,身子略向前倾,只要长青林有什么不利於杨紫琼的举动,便可即刻出招,置长青林於死地。杨文远只见王笑笑身子一倾立回,以为他是关心杨紫琼伤势,当下向王笑笑说道:“恩公不用担心,我妻的医术不错,定可为恩公夫人减轻痛楚,治疗伤势。”

王笑笑脸上一红,对他笑了一笑,杨文远也向他笑了笑。王笑笑知他江湖经验毕竟不足,一点都没有防人之心,看不出自己那身子一倾用意为何,也不点破,心中有点惭愧,却又暗自摇头,忖道:“我虽然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行走江湖,又岂能毫无警戒心?瞧他半点防人之心也无,如此经验,又怎能行走江湖,是‘云中鹤’肖金奇那老狐狸的对手?”

瞧那长青林正小心翼翼地将杨紫琼的衣服掀起,察看她的伤势,当下向杨文远使了使眼色,示意两人先出去,杨文远会意,当下与王笑笑走出了山洞。只见明月挂天,冰轮皎洁,四野还不时传来唧唧虫鸣,几声宿鸟振翼的飞击声。微风送来,令人精神一阵爽朗,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清凉直达发稍,彷彿整个人吸入了一大片水晶,连空气都变得碎碎的,只要一吸气,就好似瓷瓶碎裂般,清脆冷吟,水声泠泠,彷彿心中流过一抹清泉。王笑笑伸展双臂,尽情呼吸,远远地就看到天边略白,心道:“怎么?折腾了这一会儿,居然快天亮了?”

杨文远也看见了天边微光,忍不住便道:“天快亮了。”

王笑笑嗯了一声,双目凝视远处,似有所感,好一会儿才道:“是快天亮了,好久没看日出了。”

杨文远感怀的道:“我也是。”

杨文远双目向远方眺望,痴痴地凝神看着天边,只见穹苍渐明,黑暗慢慢退去,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道:“这让我想起了华山派看日出。”

王笑笑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静待下文。杨文远叹了一声,双目微闭,良久才道:“我记得当我在华山派的时候,师父待我极好,时常带我到天都峰看日出,同时也会督促我在峰顶练剑,藉黎明时那似亮未亮的微光训练眼力,那时我们好亲近啊!有时师父还会顺便在袖中藏几块糕饼,怕我饿了,就有东西吃,只可惜现在…我…我……恐怕不能回华山派了。”

一念及此,不禁触景伤情,心中感慨万千。王笑笑听他话声感慨,不禁也叹道:“师恩浩瀚,爱妻难舍,那也是人间难事了。”

杨文远身子一震,转过头来向王笑笑问道:“你知道?”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你们在土地庙讲的话我在樑上都听得清清楚楚,若非见你不愿背德杀妻,依我平日的个性还不一定会救你。”

顿了一顿,突然道:“看,日出了。”

杨文远转头向前看去,果然,天边白云卷涌,成堆成堆地向四方开展,时而云海幻变,波涛山立,彷彿要吞噬大地,气势汹汹,时而轻柔似雪,飘灵若羽,令人忍不住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投入如棉的云海中,享受那超凡绝尘的舒适。

由云下发出丝丝微弱的阳光,则像镶嵌金箔似地,隐隐的在云海边缘处镂上金边,白云彷彿受到蒸烤般,渐渐转红,半白半红,光华掩射,似透非透,似明非明,就像是美人饮酒后玉面酡红,媚目流波,令人心醉神迷,痴痴地望着远端云破日出。王笑笑双手负背,足踏坡顶,整个人悬在坡沿顶边,承受山区劲风吹拂,衣衫后飘,猎猎有声,身子却是挺得笔直,如崇山峻岭,沉凝雄稳,彷彿是不败的天神,独立迎风。双眼似凝非凝,极目望去,只见天边朝日初昇,一派阳和浑厚,云耀金波,霞彩流辉,眼睛微瞇,依稀便瞧见七彩霓虹化做千丝万缕的无数天光,红黄蓝紫,锦缎灿然,网也似地将大地整个紧紧罩住,整个人突然觉得精神在恍忽之间似乎变得有一点浑沌,有一点清明,彷彿足不履地,身子飘荡欲飞,心中虽感惊讶,但奇怪的是,灵台却是平静的很,没一丝涟漪,没半点尘埃,无垢无染,一派祥和。谧静安然,幽寂清朗。

王笑笑闭上双眼,不以目视,只以神遇,放松全身肌肉,三万六千个毛孔全开,让肌肤自由的感受风的清凉,光的和煦,双足虽不用劲,却仍然牢牢地钉在坡顶,不动摇分毫。精神向全方位扩展,就好像旭日东昇,光华逐渐延伸到天地间的任何一个角落,没一处遗露。整个人在刹那间突然热了起来,体内真气活泼泼的四处游走,毫无窒碍,彷彿自己变成了一道光,一片羽,那样飘空回舞,无所不至,心中陡然想起了淫魔李长风也就是邪神所说‘空’的境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笑笑才缓缓睁开双眼,身上热暖暖的,眼前强光刺目,原来王笑笑独立山坡,面日而立,已有好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已够太阳爬上山头了,当下伸手略挡日光照眼,似叹似赞的道:“这是我第一次看日出啊!”

心中回想起前世小时候自己的老院长曾经为了增长见识带他畅游名山大川,足迹遍及中原各地,曾在泰山极顶‘玉皇顶’之东的‘日观峰’‘探海石’上观日出,后来,来到着这个世界上,同样的那时他已经是个少年了,所学剑法已约略成形,只是对於剑道,还只是停留在似懂非懂的阶段,不是很明白。淫魔李长风也就是邪神曾教他‘以神化剑’的心法,奈何他那时年纪尚轻,未能领略这套剑道心法,只觉得泰山观日出,云海变幻奇奥,尤其是色彩变化,绚烂多姿,令人叹为观止,但也仅止於对天地造物之奇,感到惊服,并未进一步深思冥参,更上一层楼,求道於剑。今日不知怎地,似乎是受了杨文远感叹师恩的影响,居然不知不觉地在凝观旭日之昇的同时,心中若有若无的意念牵动,进入了淫魔李长风也就是邪神所谓‘以神化剑’的心法,也就是‘空’的境界,这时才了解到淫魔李长风也就是邪神的师传心法奥妙之处,真真正正的以心,而不是用眼,来看日出。

王笑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四下一看,杨文远已经不在了,当下飘身回洞。王笑笑还未回到洞口就听见洞中有人正在讲话,似是在解释什么,停步凝神,侧耳倾听,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耳中。

只听得洞中长青林的声音传来道:“夫君,你相信我,我真的没给假药,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中毒死的,但我给他们的确实是正确无误的金蚕粉解药啊!”

语音中挟杂着哀求,哭音,以及些许恐惧。

杨文远则长叹一声,突然问道:“我且问你,你让我交给我师父的五行散解药可是真的?”

长青林又伤心又忿怒,语音发颤道:“你……你…怀疑我…我给你师父假药?”

杨文远则静立不答,似是默认。长青林眼泪直流,续道:“你…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我…我跟着你,到处被人追杀,还为了你背叛师门,帮你取得了五行散解药,你…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说完,低声啜泣,想是极为伤心。杨文远静肃无语,一言不发。王笑笑在洞外听得眉头直皱,忽然警觉心起,暗忖道:“奇怪,怎么没有听到师妹的声音,难道……”

心中打了一个突,脸上杀机骤起,想道:“如果他们敢不利於师妹,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本非容易冲动之人,只因关心,一时胸中杀意萦怀,洞中只听得长青林的啜泣声。良久,杨文远才叹了一声,向长青林安慰道:“青林,别哭了,我们是同命鸳鸯,生死都在一起,这一生是永远不分开了。”

长青林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既幽怨,又欢喜地道:“你相信我没给你假药了?”

眼眶中犹带泪光,又是害怕,又是期待,眼前带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痴痴地瞧着杨文远。杨文远苦涩的一笑,不敢与她的幽怨双眸相对,眼光避了开去,叹声道:“青林,其实我并不是怀疑你,也不怕背负毒杀同门的大罪,我知道你温柔善良,不会给人假药,只是…只是…我实在想不透,为什么我们的解药反而会毒死了王师弟和曾师兄?”

长青林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给的确实是真的金蚕粉解药,不会错的。”

杨文远嗯的一声,当下陷入苦思。长青林怔怔地瞧着沉思中的杨文远,幽怨双眸中闪过一丝迷惘,她本以为她了解他,但是方才他居然不相信自己,还怀疑自己给了肖金奇假药,毒杀了王长生和曾长崎,心中骤感酸楚,满腹委屈,张口欲言,却见杨文远埋头苦思,似乎甚是烦恼,当下幽幽地叹了一声,叹声低回轻曳,如嫠妇夜悲,牵人心肠,一颗珍珠般的眼泪自眼角悄悄落下。王笑笑听得她的叹声,淒楚苦涩,怜意骤起,心中大骂道:“这个莽夫,事情还没搞清楚就胡乱责怪人,真是该打。”

胸中一阵冲动,就欲抢入洞中将杨文远大骂一顿。他脚步才向前跨出半步,心中突然想道:“我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冲动?”

心中疑念既起,当下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湖,念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有什么资格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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