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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云意春深翩然舞,轻笛人间(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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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殿外雕栏玉砌,宫灯处处,花粉羞照。大殿由着四根铜柱顶着,铜柱上镶珠嵌玉。天花板上一只夜明珠晶莹剔透,宫透过灯火折着光影。殿内一色的珍珠苏帛秀轻纱帷帐白洁玉珍,随风微卷,清脆声声。四壁一色龙凤呈祥的图案,青砖地上格外洁净,一尘不染,一只瑞脑赤貎金兽檀香丝丝,风过袅袅,漫散香芳。“香雪报春”香屏放在大殿门前,雅致宜人,用着几种简单的针线淡淡描着梅花点点,恰如美人唇上的一点胭脂,绣工细腻,梅花生动传神,恰似风过时第一枝梅,殷勤报春。

因着大燕国礼制入席,齐宣王祁天正坐高席,看着下方。齐宣王如今正值盛年,英俊的面容沉稳幽静,眉眼间有着一股猛虎的锐气,虽笑如春风,但亦含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与皇家尊严,一身金龙戏珠袍金黄交映,衬得他愈加英气。因着齐宣王早年丧妻,皇后之位空悬,如今陪着他参加国宴的乃是如今最得圣恩的舒贵妃与梨妃,其他妃嫔皆没有此等荣幸。舒贵妃舒氏舒璐宁在左,细看去,冰清玉洁,香培玉琢,一朵冰心作骨,两湾颦眉秋水藏,质美如兰,淡雅高贵,正居素梅宫。右侧梨妃蓝宫琳霖巧笑倩兮,月眉下一双含笑丹凤眼,芙蓉为面杏花唇,皎若朝霞,柔媚含娇,正居“翠云宫”。舒贵妃旁,还坐着两位长衣少年,分别为康清王祁玉、瑞亲王祁明。祈玉如今一身碧衣,双目清朗,一番玉树姿态,因是贵妃子,贵不可言,有着祁天的偏爱,寄予了深深厚望,存着立为太子的希望。祁明是故去的沈昭媛之子,因着沈昭媛难产,生前又不得宠,无凭无依。梨妃蓝宫琳霖身旁,也坐着一位少年,庄亲王王祁清,与**一样,有着一双丹凤眼,茶色的眸子幽暗深沉,在那里正襟而坐,一股于世不容的傲气淡淡逸着。再下来,便是前朝唯一亲王,当今皇上弟弟逍遥王祁珍,发似墨染,面如美玉,虽是男子,但眸间亦是楚楚。再其后,则是左以勤国公夜政,霁雪侯雪渊山为首,右以长亭侯慕容璃为首的满朝文武大臣即其家眷。

虽得见天颜,又看到如此多平时不易多见的文武俊杰,流荧只觉索然无味,心里只盘想着雪玦为何未至,只看着案前的糕点果盘失神。案是沉香木所制,质地紧密,陈在那里便有着一丝丝淡淡的清香其间展开。沉香木盘上,桂花糕色泽金黄,上刻的桂花瓣儿清丽喜人,闻之香怡,一串串鲜果琳琅满目,其色娇艳欲滴,放在碧玉盘内使人食指大动。然而,流荧全没有存着吃的意思,只想早点宴毕,回家找雪玦。

先是由内监总管李英云读了皇上圣旨,追思褒扬了先帝与建国元勋的功绩,又追思了尧舜禹等贤帝,再一色贺词之后,国宴即真正开始。祁天坐在那里,双目如炬,扫视了下方一番,转而笑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众位爱卿,尔等辛苦,联敬你们一杯。”

群臣皆是一番谦虚之词,慕容璃恭声道:“皇上日理万机,龙威盖世,恩泽四方,为民操劳忧心甚多,说到辛苦,我们怎能和您比呢?”

闻言,祁天不仅悦然,对着满朝文武道:“既是盛宴,岂无歌舞,今日定然众爱卿耳目一新,一饱眼福!”

说话间,祁天以目示意李连云,李连云会意,面色恭敬地鼓了三掌,并吆喝道:“歌舞入场!”。

2

话音刚落,一个姣好人影从轻纱帷帐后款款迈出,灯光下划出一条柔婉弧线,却看到眼前的少女,婉然如画。虽然因着年岁的原因身材娇小了些,却纤秾得度,面容白皙如雪,只淡淡的画了眉,并无其他修饰,自有一番清丽雅韵。

轻纱红绡,交叠影错,绡上挂的玉洁珍珠铃随着轻纱一舒一卷,脆响轻灵,流光掩映着纱后的人,玉容姣好,皓质成露,明净似雪。仿若杏花天影里,青杨扬絮,花飞满天。又一大群宫女琴师翩翩而出,分布开来,雪玦与着众琴师往座上的人福了一福,便各自散落在自己的位置上。雪玦足见轻点,凌空一跃,身上藏着的彩纱迎风翩翩泛出,裙摆随风四散而舞,宛若醉在云层的流霞,美得扑朔迷离,那般飘逸,似亲亲切切浮在每个人而的身前,那流霞及至身边,又若灵蛇般倏地一收,转而尽拢袖中。琴声轻灵,飘飘渺渺,亲亲切切的贴着舞步,恰到好处时琴声一扬,极尽舞中意境,舞的乃是一首李清照的词,名曰《南昌生日》:

微寒应候,望日边,六叶阶蓂初秀。爱景欲挂扶桑,漏残银箭,杓回摇斗。庆高闳此际,掌上一颗明珠剖。有令容淑质,归逢佳偶。到如今,昼锦满堂贵胄。

荣耀,文步紫禁,一一金章绿绶。更值棠棣连阴,虎符熊轼,夹河分守。况青云咫尺,朝暮重入承明后。看彩衣争献、兰羞玉酎。祝千龄,借指松椿比寿。

转而,雪玦后仰,轻移莲步,手中的轻纱缓缓收回袖中,所有人的目光看着她手中的纱渐渐垂下,以为一舞停息,正欲鼓手称好。却见雪玦的手一扬,身子倏地原地旋了起来,顿时满天皆是粉瓣,馥郁的香气沁人心脾,予人无尽的向往遐想。雪玦的身在花雨里极尽淑好,恰似花中之王,悄然而绽,惹得风云回顾,鸿雁回眸。

众琴师却料不及有此一变,不禁皆愕然四望,不知所措,音律一顿,却再没追上舞步。却听得一声轻笛悠扬而起,一音淼淼,恰到好处的贴在了舞步之上。有了笛声相伴,舞步愈加轻盈,巧笑倩兮,柔肢玉骨亭亭。就如同一只蝴蝶月下静静守着一株花,那株花,始突破了梦霭,却在雾霭里迷迷蒙蒙的绽了,光华迷蒙,漫天无尽遐思尽皆纷扬:

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梅花犹可在,雪海何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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